其實,但凡有心人仔細想想,便也知道這童生試不可能不公,更不可能偏向于權貴之子。
不說如今的科舉制度,外地知縣監考,糊名謄錄根本就杜絕了科舉舞弊的可能性,就說文官們都是要體面和名聲的,為了攀附權貴,故意錄取人家大字不識的兒子,這相當于在他們家祖墳上拉屎。
若是能知道錄取的人是誰,那他們倒是更愿意把權貴之子都罷黜掉,只取錄貧寒子弟,犧牲一個權貴之子,成權自己的名聲,劃算啊。
更為重要的是,本屆順天府的童生們之中原本也就沒幾個權貴之子。
對于自幼飽讀詩書的世家子來說,童生試對他們根本不算難,甚至能算得上簡單。眼見得當今皇帝要重視科舉的模樣,他們人在屋檐下自然是不得不低頭,只能去考了科舉以求大用。
這種事情,本就是宜早不宜遲的。時間晚了,怎么好叫皇帝知道你們家的忠心,好叫皇帝用你呢
所以,在前頭那兩年,世家子們基本上都已經中了童生了,更有甚者如今都已經中了進士開始做官了,再次的如今也都至少是個舉人了。
如今考童生試的,除卻這兩年剛剛長成的世家子外,其余基本上都是寒門子弟在考。寒門子弟考的人多,自然取中的也基本上都是寒門子弟。
至于葉居敬這種勛貴家出來的,那也就這么一個。
對照之前出的童生試的黃榜一看,也就知道所謂科舉舞弊,考官們討好權貴,只錄取權貴之子就是個笑話。
更何況,葉居敬的考卷如今還都在試院門口貼著呢,但凡仔細讀了的,便會知道葉居敬能拿頭名是實至名歸的。
只是總覺得自命不凡,內心的自視甚高在蠢蠢欲動,這才會被有心人煽動了,在試院門口靜坐。
這些學子們鬧出這么大的動靜,鎮國公府眾人自然也都是有所耳聞,葉居禮就差去試院門口跟那些學子們對罵了,連帶著葉奔也急得嘴上出了好幾個燎泡。
皇帝當初對待學子們鬧事的態度,葉奔是見識過的,葉奔是真怕自家好不容易出的讀書苗子被這些人給毀了。
葉奔和葉居禮就差繞著葉居敬轉圈了,“小三兒,你咋還這么悠閑呢,那些人鬧著要革除你的功名呢,你倒是說句話啊。”
“爹,二哥,不妨事,讓他們鬧去唄,喜歡在試院門口坐著,就讓他們坐唄,”葉居敬難得說了句俏皮話,“只可惜如今不是冬天,不然也好凍一凍他們。”
“但到底他們鬧得厲害,宮里怕是也要知道了,”葉奔卻是愁道。
“要不然,小三兒,你去試院門口跟他們比試一番,就跟論劍似得,也好叫他們知道你的厲害。”葉居禮出主意道。
“那些人都已經魔怔了,如今比也沒什么意義了。”葉居敬說道,“我童生試幾場的卷子就貼在試院門口,也沒見他們去看。”
“那就由著他們鬧”鄒氏也急道,“原本咱們關起門來自己知道小三兒
中了童生就好了,哪有今日之事,都怪你爹,他到處炫耀。”
鄒氏話還沒說完,外頭就已經有人來報了,皇帝叫葉奔進宮去議事呢。
完了,怕是宮里也已經知道學子鬧事了。”葉奔總覺得,按照當今之前那回學子鬧童生試的態度,自家兒子的童生功名怕是要你保不住。
嗚嗚嗚,老葉家唯一出的讀書的獨苗苗啊,都怪這群紅眼病。
“爹放心去便是,”葉居敬卻是鎮定地很,“我原本就是靠自己中的童生,咱皇上也不是不辨是非的人。”
“對對對,你皇帝伯伯肯定會向著你的。”葉奔連忙說道。
果然,今兒皇帝突然召集議事,是為著童生試學子鬧事這件事。
“朕仿佛聽說,試院門口有人鬧事”皇帝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里的珠串說道。
皇帝這話一出,在大殿內的大臣們不約而同地看向了葉奔,這事情的起因可是來自于葉奔的第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