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意識逐漸剝離她時候,她感覺到有一雙手將她從地上抱起。
那人半跪在她面前,指尖染著鮮血,還在汩汩滲出。
熟悉的柑橘芳香若從天邊飄來,織成一件輕薄羽衣,披在她身上,將她充斥著恐懼的那顆羞恥的心與外界隔絕。
“昕苒”
她念著這個名字,讓她刻骨銘心的名字,午夜夢回驚醒時候都要讀出來讓自己安心的名字。
“叫姐姐。”
她張了張嘴,這一聲姐姐沒叫出口,若是兩人只是陌生人的話,叫聲姐姐在之中自然是親密繾綣,可她們此時的關系叫姐姐未免實在過于疏離。
“昕苒方昕苒”
方尋枝輕喘著,固執地叫著方昕苒的名字。
是方昕苒,不是姐姐。
她唇齒之間流淌著那柑橘的芳香,柔軟之下像是有一包新鮮的橘子汁,此時的她像是一個在沙漠行進一個星期水源用盡的旅客,不受控制地吮吸著送到唇邊的甘甜。
在這一瞬間,她二十年來引以為傲的理智和克制徹底崩潰淪陷。
尖牙刺過后頸,方昕苒渾身一顫,她能感覺到方尋枝這是要做什么。
永久標記么
這時候她要是抽身的話,應該能做到的,方尋枝這樣自持的人,要是她表示出抗拒,方尋枝不會繼續下去。
被永久標記也不在她的計劃之中。
可
就在此時,尖牙刺破后頸,方昕苒悶哼一聲,本能地抓住了方尋枝的手,可并非阻攔,而是
她彎折脖頸,將她自己全盤送了出去。
這場事態全然失去了控制,因為信息素沖入體內的永久標記,方昕苒生理性的淚水混合著她的血不斷流淌,方尋枝的身上也多了很多因為方昕苒下意識的反抗抓撓出的血色。
破曉時分。
信息素逐漸中和,漸漸消退,方昕苒記起昨夜的方尋枝。
眸光濕潤,眼圈洇紅,整個人帶著霧蒙蒙的水汽,往日她明月皎皎的貴氣徹底湮滅于信息素的支配下。
再不是行隨時分,若鏡花水月般遙不可及之人。
料峭的寒風從半開的窗戶卷入,方昕苒站起身回到房間,當她走出來時候手中拿著一件外套。
她俯下身,將外套披在方尋枝身上,旋即她抬頭,看見血跡從方尋枝的臥室拖曳到客廳。
一時間她心臟高懸,很快意識到她正在選擇的岔路口。
要一意孤行,還是及時止損
要了結仇怨,還是安于現狀,得過且過
片刻后,她拂了拂衣服,像是要甩掉些什么一樣,起身離開了房子。
不留一絲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