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活著。”
吐露簡短四字,沈之蔻掛斷電話,面無表情斂眸的模樣,就像一尊霞姿月韻的白玉像,眸底毫無溫度。
她緘默地站了許久,久到仿佛又過了一個嚴寒隆冬。
轉身瞥見地面垃圾桶里的阻隔貼,她倏地想起那日在祠堂,唯一與她深交的老友,在知曉她要做切除腺體手術后,格外認真問。
“韞惜,你這么做真的值得嗎”
祠堂里香火不斷,尊放在上的佛像莊嚴肅穆。她跪在金黃色的拜墊間,身形落拓如松竹,清冷的音色中俱是明知不可求的強求。
“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
她一字一句道“我偏要勉強。”
已經錯過早課的曲蓁,洗漱完便加急做起了早餐。
她在廚房忙碌時,總會分神想到昨晚的事。臉龐蒼白無血色的沈之蔻,攥著她的手都
在微微顫抖,比之前被催債那次更像一只可憐的小貓。
面對黑暗時,不像天然的恐懼,更像是后天造成的陰霾。
從那次得知沈之蔻小時候過的不好后,她幾乎不去過問她以前的生活,既怕不小心戳到她的傷處,也不想她自揭傷疤,又經歷一次血肉模糊的疼。
反復矛盾間,曲蓁都沒注意到沈之蔻出來了,直到后方發出聲響,曲蓁才頓然轉頭。
站在飲水機邊的oga,身穿黑色絲質長款睡衣,柔軟的面料將oga曼妙的曲線全然勾勒出,盈盈細腰不足一握。
“早。”
在看到沈之蔻脖頸間的玫色痕跡時,曲蓁又變成了小結巴“姐姐、早。”
那處是醉酒后異常黏人的她留下的,她根本什么都都不會,啄的oga輕吸了口氣,還開心地問姐姐要不要也親親她。
曲蓁不明白自己的酒品為什么那么差,做的每一件事都讓清醒時的她很想鉆地洞。
沈之蔻朝她走近,將水杯置于桌面“需要幫忙嗎”
“姐姐,不用了。”曲蓁連忙搖頭,“馬上就弄好了,你再等我三分鐘。”
“好。”
時限一到,空曠的餐桌立即擺滿了早餐,香腸滑蛋吐司卷灑著沈之蔻喜歡的咸蛋黃醬,玉米蝦肉餛飩精巧鮮香,牛肉鍋盔肉香四溢,曲蓁還給沈之蔻做了份蛋奶烤布丁及紅豆山藥丸子。
“姐姐,你嘗嘗合不合口味。”
“辛苦了。”沈之蔻挖了勺布丁,“以后我們輪流著來做飯,比如我一日,你二四六。”
“我來就好。”曲蓁認真道,“姐姐吃我做的飯菜,也是一件讓我很開心的事。”
沈之蔻退一步“那我周二和周五做”
曲蓁堅持道“如果媽媽知道我讓姐姐進廚房,她會對我使出三大殺手锏之一,讓我懺悔地寫檢討書。”
曲涵與秦歡結婚二十五年,只要在家就基本上沒讓秦歡進過廚房,偶爾秦歡興致來了想給母女兩露兩手,將廚房搞得烏煙瘴氣后,曲蓁還要配合曲涵夸贊秦歡做的飯菜好吃。
“阿姨真的會這樣嗎”
“嗯。”曲蓁認真點頭,“所以家里的飯菜,還是讓我來負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