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
她的笑容逐漸變了味道,在許鶴音看不見的地方,滿眼皆是揶揄和逗弄之色。
“嗯。”
許鶴音點點頭,后知后覺發現自己的耳朵能聽清楚聲音了,恍然大悟想,她這耳朵居然是時好時壞。
當然裴流霜也察覺到了許鶴音的耳朵和眼睛在逐漸恢復,她收斂了肆無忌憚的目光,恢復了原先尊敬乖巧的模樣。
“師尊模樣生的如此好,可為何越師伯總是對您發火呢”
許鶴音唇角抽了抽,心中暗自悱惻,你究竟是不懂裝懂還是在我面前演戲太久看不清自我了。
“你越師伯是火靈根,火氣大點是正常的,你沒見她整日因為一些小事被她那群弟子們氣得嘴歪眼斜,”許鶴音像是想到什么好玩之事般笑了笑“你去蒼葭峰后山看看,那一山的降火草都被她給拔禿了。”
“師尊的耳朵好了”
“嗯,時好時壞的。”
許鶴音是木靈根,她脾性溫和,不驕不躁,當年歧山論劍驚鴻一瞥,引得九州多少人心馳神往。
可惜天妒英才,又或許是一段無法擺脫的孽緣,許鶴音碰到了傳說中的天煞孤星,裴流霜。
按照越玉衡的話來說,許鶴音在將裴流霜撿回宗門后,便總是多災多難,后來又因為裴流霜偷偷溜下山玩耍,差點葬身魔族之手,被救回來的時候還剩下一口氣。
許鶴音不顧眾多長老阻攔,硬是用自身靈力護住了裴流霜的心脈,又不眠不休守了她半個多月,才把裴流霜這條小命從鬼門關硬生生拉回了人間。
“為何不殺裴流霜”
那道聲音緊追不舍。
“我若是說不呢”
許鶴音恨不得將這惱人的蒼蠅從自己腦海中趕出去。
“你此生就再也回不到云都了。”
“你總讓我殺掉裴流霜,到底懷有什么目的,還是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想讓我殺之而后快。”
天道沒料到許鶴音竟然會這樣反駁,一時之間聲音嘶啞難聽,仿佛是受了重創一般上氣不接下氣道“裴流霜乃天煞孤星”
許鶴音突然開口道“打住”
天道愣了愣“”
許鶴音思忖片刻說道“天煞孤星這個詞聽得我耳朵都長繭子了,你只會說這一句,我也不知你是男是女,叫你一聲文盲不過分吧”
罵人的最高境界也不過于此,若是真人在場定是臉紅脖子粗,只聽見天道劇烈咳嗽了幾聲,仿佛是被這句話氣到了吐血,下一刻瞬間從許鶴音腦海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許鶴音跟著裴流霜回到了庭蕪綠,這是許鶴音在流云峰的居所,一座孤島,四面環水,其間一座朱紅色拱橋橫貫于上,連出了一條路。
“流霜,把蠟燭點上吧。”
眼前漆黑一片,許鶴音在聽見一聲輕微的響聲后,霧蒙蒙的視線中出現了一片橘紅色躍動的小火苗。
“師尊,點好了。”
裴流霜一手扶著許鶴音緩緩坐在榻上“師尊看得清么”
“有一點。”
舒緩了半刻,許鶴音的眼睛總算能模糊視物,借著昏暗朦朧的燭火,她看清了眼前抬手掌燈的少女。
那雙明媚多情的桃花眼上挑,瞧得許鶴音瞬間花了眼。
燈下看美人原來竟是這樣的賞心悅目,許鶴音有那么一瞬間呼吸一滯,她不動聲色收回目光,輕咳一聲掩飾尷尬。
自己怎么如此輕易就被美色所迷惑,還被這個未來會殺死自己的小畜生給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