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說的是什么話,我是師尊撿回來的,師尊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言外之意,這里輪不到你薛蘊玉說話。
“蘊玉,你與流霜乃是同門師姐妹,都是我最器重的弟子,怎么可以說出這種話來”
許鶴音擰眉道“還不快向流霜道歉。”
“既然師尊都這么說了,那就對不起了”
裴流霜沒有理會薛蘊玉毫無誠意的道歉,她走到桌邊,將手中的托盤放在檀木桌上,取煮沸的山泉水為許鶴音泡茶。
“師尊,這是人間最好的雪觀音茶,清心養神最是一絕。”
薛蘊玉嗤笑道“你何時這么孝順了”
許鶴音知道這個年紀的少女心思最為敏感,像從小嬌生慣養的薛蘊玉自然不懂得人間疾苦,也不會理解裴流霜凄苦的身世,于是便清了清嗓子,喊道
“薛蘊玉。”
許鶴音很少當著薛蘊玉的面叫她的大名,薛蘊玉一聽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站直了身板。
“師尊,弟子知錯。”
她瞪了日漸殷勤的裴流霜一眼,隨后便氣鼓鼓地離開了。
裴流霜伸手攔在薛蘊玉身前,笑道“二師姐,不喝完茶再走”
薛蘊玉咬牙切齒道“師姐我無福消受你泡的茶水,弟子先行告退。”
裴流霜見薛蘊玉走后,低垂著腦袋裝可憐道“師尊,你快說句話啊,薛蘊玉她又欺負我”
這種級別的師門矛盾也不知是從什么時候挑起來的,許鶴音也不知道原主是怎么對待兩人水火不容的關系的,她被方才那些話吵得頭疼,揉捏著太陽穴敷衍道“都是為師不好,蘊玉今年也十七歲了,倒還是這股頑劣性子,她嘴巴是毒了些,你莫要往心里去。”
“是。”
許鶴音靠在床頭氣若游絲道“流霜,倘若有一天為師不在了,你要好好團結師門,切不可做出違背內心之事。”
“弟子遵命。”
裴流霜有些詫異許鶴音這么早就將自己的后事交代好了,她注視著對方蒼白卻透著微紅的臉頰,心里卻很不是滋味。
明明這個人表面上裝作很疼愛自己,那為什么不能一直裝下去呢,好讓她永遠沉醉在那個醒不過來的夢里。
“殺掉裴流霜。”
它又出現了。
所謂的天道就像是一個層出不窮的噩夢,整日整夜都在逼迫著許鶴音。
她也是時候該動手了。
只要裴流霜一死,她就再也不會遭受此番折磨了。
許鶴音伸手撫上裴流霜的發頂,溫溫柔柔地喚了一聲
“流霜。”
裴流霜抬頭仰望著許鶴音,笑道“師尊有什么話要同弟子講么”
許鶴音道“師尊有些事情想下山去一趟,你陪為師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