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流霜在許鶴音看不見的地方悄悄對葉喚心吐了吐舌頭。
葉竹心緊跟在許鶴音身后,手中握著劍,不敢輕敵。
修道者,在世便講究“除魔衛道”四個字,哪怕她并非真正的許鶴音。
這具身子實在是太虛弱了,許鶴音生怕自己一口氣喘不上來,當場暴斃在兩個徒弟面前。
葉竹心沖上來扶著許鶴音,轉頭朝著裴流霜瞪了一眼“流霜,我早就說過,師尊身子不好,你還非要”
“罷了。”
許鶴音擺擺手,這事不賴裴流霜,可是這小混蛋仿佛就認準了許鶴音不會生氣,她委屈巴巴地眨著眼睛“師尊,弟子沒想到師尊身子差成了這樣,弟子該死”
許鶴音“”
倒也不必一直將她身子骨弱掛在嘴邊。
許鶴音輕咳了一聲,見不遠處有一家燈火通明的客棧,便領著兩個徒弟走了過去。
方才那一陣頭皮發麻的感覺已經過去了,現在她站著的地方才是真正的人間,充滿著濃郁的煙火味兒。
“小二,住店。”
“來嘍,客官里面請”
許鶴音本想選三間上房,誰料裴流霜伸手扯住她的袍角,撒嬌道“師尊,弟子害怕,要同師尊一起睡。”
“好吧,兩間。”
許鶴音不知道裴流霜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總覺得她不安好心,心道這必定會是個不眠之夜。
人是她帶出來的,若是真造了孽,那就讓她一人承受吧。
葉竹心住在隔壁,許鶴音讓小二送了點吃食上來,裴流霜捏起一塊芙蓉餅吃了起來。
許鶴音脫掉鞋襪上了床塌,她盤腿而坐,合上雙眼準備調息。
嘴唇突然碰到一塊硬硬的東西,許鶴音睜開雙眼,只見裴流霜舉著一塊甜糖糕,送到了自己唇邊。
“師尊嘗一嘗,這個很好吃。”
許鶴音下意識就著裴流霜的手輕咬了一口,輕聲道“尚可。”
她的身體雖已辟谷,卻也還是可以吃一些人間的食物的。
許鶴音吃完了一整塊糖糕,在房間內設置了一層結界,繼續打坐調息。
她已經很熟悉自己這具身體了,僅僅只是半個晚上的時間,這種鳩占鵲巢的滋味并不好受,許鶴音為了不被旁人發現她是個冒牌貨,只好盡量不顯現出端倪。
“師尊只管調息,弟子在旁邊守著。”
許鶴音點點頭,她知道此時的小裴流霜還未對她起殺心,干脆放下心來。
靈力在體內四下奔騰,宛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洗滌著渾身上下的七經八脈。
見許鶴音已經入定,裴流霜放下手中的甜食,悄無聲息爬上了床塌。
她一手托腮坐在許鶴音身側,眸子里閃爍著點滴惡意。
一股熟悉的靈力在經脈之中奔騰,許鶴音額頭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她五感六識皆被一股力量封閉,整個人仿佛陷入一片蒼白的虛空中。
裴流霜靜靜坐在許鶴音身邊,緊盯著人不放,她料定對方不會醒來,伸出一只手掐住許鶴音后頸,摩挲著對方如同羊脂玉般潤滑的肌膚,還有那塊凸起的骨頭。
“師尊啊師尊。”
裴流霜喃喃自語,聲音仿佛含著一塊淬了毒的蜜糖。
“人人都說你風華絕代舉世無雙,可惜了,卻是個活不長的病秧子。”
“你要這天資有何用,你受盡萬人景仰又有何用,最后不都是一抔黃土,灰飛煙滅。”
她這樣揉了許久,直至對方后頸紅了一片,才依依不舍撤手。
許鶴音,抽筋扒骨之痛,你該拿什么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