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鶴音再次醒來早已天光大亮,她動了動被壓到早已失去知覺的手臂,只見裴流霜枕在她手臂上,壓得緊緊實實。
她見小反派睡得香甜,不忍心叫醒她,只好釋放出一點靈力,活絡一下被壓麻的手臂。
葉竹心推門而入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場景,她緊緊咬住嘴唇,喊道“流霜,醒醒”
許鶴音一只手撐著頭,慵懶笑道“無妨,且讓她多睡一會兒。”
“師尊,你就寵著她吧”
裴流霜在二人的對話中悠悠轉醒,她半張臉上壓出了一條條紅痕,許鶴音見狀忍俊不禁道“流霜,終于睡醒啦。”
“師尊”
裴流霜倒下趴在許鶴音懷里撒嬌道“師尊,弟子昨夜吃著吃著就睡著了。”
許鶴音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小腦瓜,笑道“好啦,起來吧,等會兒洗把臉去逛一逛早市,畢竟這可是上玄宗見不到的場面。”
葉竹心站在一旁默默注視著兩人之間的插科打諢,用牙齒撕咬著下唇唇肉,口腔內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早市果然熱鬧,許鶴音心中依舊疑慮重重,她讓葉喚心帶著裴流霜四處轉轉,買些小零食,自己則獨自一人往西南方向去了。
許鶴音記得昨日遇見的那座古怪酒樓,今日白天順著原先的記憶找尋過去,卻什么都不曾見到。
路上行人越來越少,那股尸臭味愈來愈濃。
昨夜那座酒樓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一處義莊,門外還停著幾口棺材,其中一具棺材蓋子破爛不堪,露出一個大洞,里面是一具紙扎的假人,下面鋪著一層發黑的稻草。
心中一陣惡寒涌現,許鶴音硬著頭皮踏入義莊門檻,卻莫名覺得此番場景異常熟悉,仿佛她之前來過似的。
她并不是一個人來的,當時有他人陪同,可許鶴音卻記不起來究竟是誰了。
這段記憶估計也是原主留下來的,許鶴音決定深入查看一番。
泛黃的紙錢漫天飛舞,燒紙的味道格外刺鼻,懸掛在招魂幡上的鈴鐺搖晃得毫無章法,嘈雜刺耳。
許鶴音不知不覺走到最深處,只見大堂正中央停放著一口黑色木棺,棺身描摹著金色花紋,端莊古樸。
她不由自主被棺材吸引了目光,雙手不受控制地放在了棺蓋上。
棺蓋徐徐打開,里面有東西,大概是一具尸體。
烏黑的發頂,雪白光潔的額頭,眉心處有一點紅痣,自然闔上的雙目,接下來是如玉般挺直的鼻梁,以及毫無血色的唇瓣。
尸體的臉
許鶴音猛地后退一步,驀然瞪大了雙眸。
那是她的臉
“師尊”
裴流霜的聲音瞬間將許鶴音拉回現實,她再次定睛一看,棺材內哪里還有尸體,只是一張畫出來的小巧精致的紙人罷了。
她的手指懸在半空,紙人依附在兩指之間,頃刻間仿佛有了生命般動了起來。
葉竹心喊道“師尊怎么一個人來這里了”
“這座義莊是我們昨日夜間看見的客棧,果然事出蹊蹺,竹心,流霜,你們跟在我身后,不許亂跑。”
裴流霜懷里還捏著一串糖葫蘆,她攥緊了許鶴音的長袖,戰戰兢兢道“師尊,流霜害怕。”
許鶴音蹲下平視裴流霜“流霜,若是害怕就讓師姐帶你回客棧,這里有為師就夠了。”
葉竹心趕忙搖頭道“師尊不可雖然我和流霜靈力微薄,卻也還是能幫上點忙的,師尊不要趕我們走。”
許鶴音無奈道“罷了,你們二人且跟在我身后,不要亂碰。”
她自然是不敢丟下兩個弟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