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平野看了一眼遠處的矮胖少年,將目光移到地上那柄白云劍,他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云天宗的宗門佩劍,竟然在這么一個其貌不揚的少年手中。
雖然得到云天宗滿門被屠的消息,但杜平野還是無法相信,皇朝的南境支柱,竟然在一夜之間被徹底摧毀,羅浮第一高手云文信究竟是遇到何等勢力,竟然...想到這里,他望著云若武那瑟瑟發抖的神色,朗聲呵斥道,“小賊,你這劍是從哪里偷來的?”
“偷!”一個字驚得整個商隊都將目光投向這個昔日昏死在路邊的少年,就連王貴平也吃驚的盯著云若武。
杜平野右手一揮,示意身后的侍衛將云若武擒住,萬象部族的侍衛快步上前將正欲插手的玄狼軍堵在外面。云若武驚慌的注視著周圍雙方爭執的陣勢,就連貴為四大世家的歐陽淏也急忙躲到一旁,生怕神仙打架,傷及他這條池魚。
“你們想作甚?”杜平野一聲厲吼,將圍上來的玄狼軍震住,萬象侍衛四人上前,將呆在原地的云若武提拎起來,徑直走向杜平野身旁。
站在一旁的玄狼軍統領不敢妄動,心中暗自道,此時若動手搶人無疑于在萬象部族面前承認剿殺天云山的是他們,他瞪了一眼圍在馬車身旁的玄狼軍,示意他們退下,干咳一聲苦笑道,“杜大長老見笑了,是手下人失禮了,失禮了。”
杜平野并未搭理他,沿著小巷徑直走回自己的車架,四名萬象侍衛則帶著云若武緊跟在他身后,說是提拎,倒像是保護。
云若武被四名萬象侍衛護送進大長老的車架之內,進入車架之內,他望著眼前端坐的這個老頭,雙目微閉,神態祥和,完全沒有剛才那般兇狠的樣子。
“你...你...你想干什么?”云若武不敢入座,半躬著身子,他越想越不寒而栗,額角冷汗直冒,緊緊咬著牙低聲問道。
此刻,車架晃了一下,云若武整個人一晃,跌倒在一旁,右手臂吃力的撐著身體,目不斜視地盯著杜平野,心臟怦怦直跳,他是想賭一把,這個老頭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龍城之中尋找云天宗的弟子,定不會是那夜追殺他們之人。
“你是云文信的弟子?”杜平野神色舒緩了一下,為了一個云天宗的小弟子得罪玄狼軍著實不劃算。但他面前這個小子恐怕是云天宗唯一的獨苗了,若不護下來,恐怕云天宗一脈真的就斷絕了。
“不是...”云若武搖了搖頭,又點頭道,“是...是...是。”若向外人說他只是玉峰院一個普通弟子,又被問及這白云劍,他為了不節外生枝,便硬著頭皮承認。
杜平野微微睜開眼睛,若有所思的打量著面前這個滿臉傷痕的少年,關心的問道,“你是怎么逃出來的?”
“我命大。”云若武見對方并沒有惡意,便坐到馬車左側的木榻之上,左手急忙揉了揉方才被磕到的右臂,撇了撇嘴回答道。
“整個云天宗的人都死了,就你一個人活著,難不成你是奸細?”杜平野聲音忽然變的十分陰冷,眉宇間透著一股殺氣,眼神死死盯著云若武。
被那可怕的神色嚇得連頭都不敢抬,云若武低著頭反駁道,“我...我...我才不是。”
在四名萬象侍衛護送云若武的時候,杜平野就感到他身上武功平平,若不是他與白云劍有著某種共鳴,恐怕自己也很難找到他。
杜平野吸了一口氣,端坐在木榻上,沉聲道,“你以后打算怎么辦?”
“逃命!”云若武十分簡練的概括了自己這一個多月的經歷,從天云山到龍城,他總是在逃跑中度過,不是餓昏在路邊,就是墜入山谷。此刻的他已經沒有別的奢求,只希望可以早點逃離此地,找個沒人認識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