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澈面不改色喝下第六杯,笑得得體“趙總既然有興致喝酒,我當然要奉陪。”
趙銘絮天生臭臉,面無表情道“夏總海量,真是客氣。”
他抬起手,旁邊人立馬把他幾乎沒動的酒杯填幾滴,又把夏澈已經空了的酒杯灌滿,幾乎快要溢出來。
夏澈心理嘆了口氣,伸手去端“我”
“趙總。”一道熟悉聲音傳來,裹挾著森然涼意,藏都藏不住,“沒想到在這里遇見。剛剛在樓下,怎么沒來跟我打招呼”
夏澈詫異回過頭,看到渾身散發著暴戾因子的裴燎。
他蹙起眉,不知道該不該打招呼。
裴燎像沒看到他似的,目不斜視徑直略過,站在他側前方,幽深的眸子看向趙銘絮“怎么不說話趙總,很不想看見我”
趙銘絮此刻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形容了。
從裴燎出現的那一刻,他整個人就在顫抖,臉色慘敗如紙,嘴唇張了半天才說“裴少。”
喊的是裴少,不是裴總。
裴少的身份,比裴總高了可不止一星半點。
他們之間并沒有什么很大的矛盾,無非是裴燎祖父曾讓人打斷趙家家主兩條腿,又把趙銘絮弟弟送進局子而已。
裴燎遵紀守法,沒干過這種事,可這并不妨礙趙銘絮怕他。
就像他可以沒有理由的灌夏澈酒,裴燎也可以沒有理由的要他死。
即便他根本不知道,裴燎這一腔怒意從何而來。
裴燎對旁邊的酒侍說“開個包廂,剛剛你們喝的這種酒,給我拿”
他垂下眸子,心里數了數桌子上的空酒杯“拿五十瓶上來。”
趙銘絮瞳孔驟縮。
五十瓶會喝出人命的
他額頭冷汗密布,訕笑道“裴少,不用破費,您要是想要人陪酒,我讓人給您拿更好的來。”
不用陪酒。裴燎看他的眼神像看死人,惜字如金道,我不喝,你喝,有問題嗎”
“”趙銘絮咬著后槽牙,掙扎道,“裴少,總要給我個理由吧”
裴燎上來和夏澈一個對視都沒有,加上外界不和的傳聞,他打死都想不到兩人有私交。
裴燎已經坐在了桌子邊,把那些空酒杯堆積木似的摞在一起,頭也不抬道“讓我解釋”
趙銘絮沉聲“是。”
裴燎輕聲笑了下,指尖輕輕一碰,壘起來的酒杯驟然潰崩,噼里啪啦碎了滿地。
他說“你算什么東西”
趙銘絮是被人拖進包間的,裴燎給的要求是什么時候喝完什么時候出來,一天不行就兩天,兩天不行就十天,十天不行就一個月。
怕人喝死,還專門找了醫生陪著,比起他不干人事的祖父,多了不少善良。
二樓人少,他們還在死角,單方面的欺凌引不起動靜,幾乎沒人知道這邊發生了什么。
過了會兒,認識他們的人發現裴燎和夏澈待在一起,還以為這倆又吵起來了。
因為沒多久,裴燎就把夏澈拽進了二樓房間。
岑總晚來一步,見夏澈衣角消失在門縫里,大驚失色“我操小你叫啥”
旁邊實習生無言“向南。”
“啊對對對。”岑總說,“小南,你快想個辦法,把你們夏總救出來再晚一步我就攤上大事了”
夏澈出事,他要背鍋,裴燎出事,k整個以死謝罪算了。
向南也很擔心夏澈,忍不住來回踱步,幾乎就要踹門而入。
可里面另外一人是裴燎,他們不敢,只能學無頭蒼蠅急的亂轉。
然而。
屋內,外人想象中的血腥互毆并沒有出現。
裴燎進了門就扶著夏澈肩膀小心翼翼坐到床上,焦急道“夏澈你沒事吧喝了多少頭暈不暈胃疼不疼現在感覺怎么樣還能認出我是誰嗎”
夏澈從他剛出現的那一刻就有點懵,這會兒被吵的腦子疼,忍不住呵道“你少說兩句”
裴燎立刻閉嘴,有些委屈地看著他“我問了這么多,你怎么一個也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