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澈深呼吸“我沒事,喝了五杯,頭不暈但有點疼,胃燒得想吐,感覺不是特別好,能認出你,你是裴燎。”
他一口氣說完,麻木道“滿意回答嗎,裴少”
最后兩個字經他口,難免染著些戲謔。
裴燎抿了下唇,起身用房間自帶的茶品用具沖泡蜂蜜,面無表情道“我平時不這樣。”
夏澈躺到床上,好笑地看著他“不哪樣”
“不這么兇。”裴燎蹙眉,“我不是法外狂
徒。”
夏澈愣了下,腦袋埋進枕頭里,笑得差點喘不過氣,捂著肚子道“哎不行了,疼死我了”
裴燎氣到了“被人灌酒還笑那么開心夏澈,你是傻的嗎我不來你就這么喝喝完一整瓶我是不是就要去醫院給你繳icu住院費了”
夏澈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眼淚,眼尾的紅色眼影暈染開,削弱那張臉盛氣凌人的感覺。
他嘆道“我有什么辦法我又不是裴少,他真要我喝五十瓶,我還能拒絕嗎那我還要不要這份工作了還要不要混了”
除非k老板親自來解救他,不然還能怎么辦
裴燎沉默下來,坐到床邊,看著他小口喝下蜂蜜水。
溫熱的蜂蜜水下肚,想吐的感覺總算被壓下去。
夏澈手不閑著,給向稚嫻和岑總等人發消息報平安,順便把剛才的事隱去細節,簡單概述了一下。
自始至終表現得完全不想剛被灌完酒的人,冷靜且有條不紊的處理事發后一切流程。
他想給奚珠軒打個電話,腰上卻驀地一緊。
手機摔落在床上,夏澈驚訝地看向抱著他腰、把腦袋枕在他肩窩上的裴燎。
“怎么弄得我去了,祖宗,你哭什么”
裴燎眼睛通紅,眼淚止不住地往下砸,不少水漬都順著下巴滑進夏澈領口,泅濕了昂貴的衣料。
夏澈靠在枕頭里,心疼得直抽氣“裴燎你知道這身高定多貴嗎”
裴燎充耳不聞,抱得更緊了。
掙扎不開,夏澈逐漸認命,身上掛著個大型玩偶,無力地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
委屈嗎
肯定是有的,但跟別的事比起來,那點委屈無關緊要,生氣就更沒必要。
這個世界上不是人人都有資格生氣,也不是人人都有本事把受的氣還回去。
金融圈是個錢生錢的地方,本錢決定收入,沒有本錢,再有能力又怎樣
他剛出國那段時間,為了跟各種富家子弟處好關系,從早場喝到夜場,陪吃陪唱陪玩,豁出去半條命,才有了孤注一擲的資本。
對比那些日子,今天這五杯酒算得了什么
偏偏裴燎很當回事。
以前都不知道,少爺對朋友這么掏心掏肺。
大型掛件死死抱著他,力氣大的他懷疑自己腰會斷。
裴燎眼淚很燙,冷著聲音喊他“夏澈。”
夏澈“您說。”
裴燎憋了半天,啞著嗓子說“氣死我了。”
夏澈“”
你哭半天就為了這句話
夏澈張了張口,亂七八糟的情緒全然拋之腦后,手背搭在眼睛上,無聲笑得發抖。
在裴燎察覺到異樣前,趕忙雙手抱住他頭,有一搭沒一搭揉著這人脖子,壓著笑聲感慨道“裴燎,你真的是”
太可愛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