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號是位很健談的優雅女士,聽聲音很年輕,交流起來也沒什么代溝,夏澈琢磨不透對方年齡。
兩人聊到第一束聚光燈打在舞臺上,聲音戛然而止。
散光的苦只有散光的人知道,舞臺離那么近,夏澈還是看不清。
猶豫片刻,終于戴上放置在胳膊旁邊的眼鏡真該慶幸下車時順便把它拿在手里了。
視野清晰后,他沒有失禮地第一時間觀察旁邊人,只是翹起腿
,懶散地解開襯衫上面倆扣子,靠進沙發椅中,吊起眼尾端過酒杯,氣定神閑打量舞臺上扭胯的西裝男。
燈光掃過觀眾區。
狂熱瘋狂的人群中,夏澈的氣質特別顯眼,休閑襯衫配休閑西褲,哪怕只有短暫幾秒,也足以身邊人和舞臺上的幾名演員注意到他。
有個黑皮小哥當場對他眨了下眼。
夏澈禮貌點頭,反應淡漠。
還沒脫他就能看出來,這臺上的演員沒一個身材打得過裴燎。
比裴燎腰細的不如裴燎肩寬,比裴燎肩寬的不如裴燎高,比裴燎高的不如裴燎肌肉漂亮
總之,于他而言,裴燎是仙品。
嘗過國宴的夏澈興致缺缺,人家衣服脫完上半身,他還有空低頭玩手機,屏幕亮度調到最低,看裴燎有沒有回復。
嘖。
沒回。
八小時了,這是干什么去了
等等,歐洲那些貴族家里是不是都喜歡建地牢來著
夏澈一下子精神了。
不會被關起來用鐵鎖銬吊在十字架上鞭打吧
他很想打個電話給裴燎,但這里音樂聲太響,大家椅子擠作一團也挪不出空出去,根本操作不了。
夏澈頭回覺得,看人跳舞是件這么漫長的事情。
正干著急,胳膊忽然被人碰了碰。
夏澈側目,平穩沉著地應聲。
演出時觀眾席沒燈光,但舞臺霓虹燈太過耀眼,余光打下來,視野比剛才清晰不少,他這次終于看清了6號女士的面容。
矜持淡定如夏澈也不免怔了幾秒。
對方容貌和預想中差不多,三十來歲的模樣,美艷不失溫柔,下半截臉隱匿在高領毛衣中,僅露出高挺的鼻梁和眉眼。
那是一雙在國外都鮮少見到的綠色眼睛,偏冷調的橄欖綠,悠遠深邃,像嵌進湖泊的天然晶體,讓本就出塵的容貌更加驚艷。
很漂亮,漂亮到幾乎符合所有國家審美。
就是
怎么還覺得那么熟悉呢
夏澈斂神,垂下睫毛靜靜聽對方講話。
這位女士說“我想給我一個華國筆友發一封帶照片的郵件炫耀,可以請你做我的翻譯嗎”
不合時宜的,夏澈想到了所有中小學生的噩夢
假如你是李華
夏澈閉上眼,把噩夢趕出腦海,淡笑道“當然可以。”
區區中學生作文,還能難倒他
女人感激不盡地打開備忘錄遞上“我可以用中文敘述嗎我最近在練習語法。”
夏澈“沒問題。”
對方“我的措辭或許有限,請你放心大膽地隨意發揮修改。”
夏澈沒把這句話放在心上。
炫耀郵件而已,大膽能大膽到哪里
“親愛的婷婷,你知道我現在失足在怎樣靡亂的酒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