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爭不知道這人是什么時候認識自己,為什么對自己懷有這么大的敵意。于他而言,這人就是個陌生人,對陌生人他無需給與多余的情緒。
“我住在這里,順便來看看。”陳爭平靜地說“群眾有配合警方調查的義務,我認識死者,來協助調查而已。”
孔兵的挑釁換來這樣云淡風輕的解釋,更加不虞,嗤笑道“哦,我還以為你是以刑偵隊長的身份來的呢。你在洛城也風光了那么多年,居然會來我們這個小城市。”
這話里的譏諷絲毫不加掩飾,卻激不起陳爭半分憤怒,“孔隊,這案子有些蹊蹺,你還是先把注意力放在死者上。”
孔兵終于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哼了一聲,旋即投入工作中。
法醫和痕檢師已經就位,外圍的排查也已開始。陳爭自覺暫時沒自己的事,此時又多了個對他抱著莫名敵意的隊長,繼續待下去既幫不上忙,還會徒添煩惱。于是跟所長說了聲,打算先回去。
所長也沒想到分局的人一來就找茬,“陳老師,實在是對不住。”
陳爭搖頭,正要走,卻聽孔兵說“不是說配合調查嗎怎么,這就待不下去了”
陳爭說“你有什么想問的”
孔兵朝尸體抬了抬下巴,“以陳隊在洛城當刑偵隊長的經驗,兇手是個什么樣的人”
陳爭不是不會做側寫,但無意在此時多說,“現在線索還太少,盲目分析對調查有害無利。”
孔兵昂起頭,“你分析不出來吧我聽說你當隊長的那幾年,洛城的主要案子都是你的手下,那個重案隊長,花什么的偵破的。”
陳爭聳了聳肩,不與之爭論。
法醫完成初步尸檢,確認死者曾燕死于鈍器擊打,頸椎已經折斷,死亡時間是五天前,也就是10月4日。痕檢師那邊也給出了勘查結論,客廳和廚房被清理過,找不到足跡、指紋以及毛發,魯米諾測試發現了少量血跡。而廁所、兩個臥室、陽臺上均找到了曾燕的足跡,以及些許毛發,需要帶回分局做進一步檢驗。
兩個臥室目前只有左邊的這個正在使用,那是曾燕的房間,家具風格和客廳一致,都很老舊,床單被套也都用了幾十年。曾燕似乎對生活沒有什么要求,桌上的護膚品都是基礎款,衣柜里的衣服款式樸素,數量也不多。但陳爭想到陽臺上的瑜伽墊和跑步機,她并非完全沒有投資自己。
至于另一間臥室,已經被改造成了雜物間,只剩床板的床上堆著幾個積灰的箱子。
曾燕父母都已過世,但前些年和父親相依為命,這間房應當就是曾父的臥室。
尸體需要帶回去解剖,死亡時間明確后,孔兵已經安排人手調查曾燕10月4號的行蹤。陳爭上樓前就注意到,老樓沒有安裝監控,這和小區里的其他樓棟不同。
好在小吃巷首尾都是有攝像頭的,曾燕當天像往常一樣在下午3點出攤,但奇怪的是,她在晚上7點就收了攤,推車上的食物并沒有賣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