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擊者所說的藍色垃圾桶就在水槽旁邊,看到尸體的一刻,陳爭輕輕嘆了口氣。
的確是小燕。那個前不久還活力充沛賣著涼拌菜的女人,真的死了。
尸體沒有衣物遮蓋,被折疊放在垃圾桶中,頭和四肢露在外面。兇手似乎是將尸體抱起,直接丟到桶里。視覺上,小燕就像是被垃圾桶“公主抱”。
這個認知讓陳爭略微感到一股不寒而栗。
小燕的頭以不正常的弧度彎向一邊,長發垂落在地上。頭發,和陳爭的印象稍有差池。小燕總是將額發別起來,露出整張臉,后面的頭發也裹著,冬天還會戴上帽子。陳爭以為她是短發,頂多也只是到肩膀。原來,小燕的頭發這么長。
派出所沒有法醫,北頁分局的法醫正在趕來的路上。陳爭彎下腰,仔細查看小燕身上的斑駁痕跡,她已經開始腐爛了,生前曾經被繩索束縛過,她用力掙扎,但仍然沒有掙出一條生路。最終
陳爭小心地托起她扭曲的脖子,在后頸找到了致命傷她的頸椎已經骨折了,但不是被扭斷,而是被鈍器反復擊打。兇手對殺人這件事似乎不算熟練,但一定是個異常殘忍的人。
小燕身上扎著的竹簽正是她平時使用的竹簽,多扎在軀干和腿部,臉上沒有。傷口沒有生活反應。
在查看竹簽途中,陳爭注意到小燕右邊肩膀后方有一個比膚色淺的胎記,成年人巴掌大,看不出什么形狀,非要說的話,像一把做工不怎么好的扇子。這個胎記上面扎著三根竹簽,密度比其他位置的竹簽更大。
兇手為什么要這么做憎惡嗎陳爭不由得想到不久前聽居民們說,有幾家小販對小燕十分敵視。那扎在胎記上呢巧合還是看到這個胎記后覺得不順眼又或者,胎記包含更多線索
在這里住了快一年,陳爭多少也能感覺到小吃巷里各個小販劍拔弩張的氛圍。客人就這附近幾個小區的人,小吃巷的地盤就那么大,你家的生意好了,我家生意就不行。小燕涼拌菜的生意的確好到了令人嫉妒的程度。
但陳爭轉而思索,只是嫉妒引起的仇視的話,做得到這種程度嗎那些小販說到底只是普通人。
不久,北頁分局的人終于趕到,派出所也派來了更多人員做走訪排查。分局帶隊的隊長叫孔兵,看見陳爭時愣了下,臉色拉下來,“陳爭”
陳爭對他沒有印象,跟著其他人喊“孔隊。”
孔兵板著臉“你怎么在這里”
所長連忙擠過來,“陳老師是研究員,來幫我們”
“嘖”不等所長說完,孔兵就冷笑道“沉水灣那個研究所那兒的人每天不都是喝茶看報走走過場拿著我們一線刑警偵破的案子摳字眼,搞形式主義怎么就成老師了”
所長尷尬地看看陳爭,“這”
孔兵上前兩步,逼視著陳爭,“稀奇,研究員居然也會出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