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歡問我家里的情況,有幾口人,是哪里的人,為什么來這邊做生意。”劉品超開始講述,“像上了年紀的人,但不同的是,她不像上了年紀的人那樣剖根問底,就像隨口聊聊,不說就算了。”
陳爭說“那你跟她說過多少”
劉品超搖頭,“我什么都沒說,她也不生氣,而且忘性有點大,過段時間又問同樣的問題。”
鳴寒說“曾燕年紀輕輕,跟一個中年男人聊家庭,這”
劉品超說“不止我,下午買涼拌菜的人少,她還和其他攤位上的人聊,給我的感覺就是”
“她對別人的家庭很好奇。”陳爭說“或者說,向往”
劉品超表示贊同,“但有人給她介紹對象,她又不愿意組成家庭。”
陳爭想了會兒,“她是不是都找年紀大一點的人聊家庭”
“好像是,年輕一點的就隨便聊聊吃的,最近的生活。”
陳爭描摹出個大概,“曾燕”向往的并不是婚姻生活,而是原生家庭,父母健全。這很可能是真曾燕愿望的投射,但經過了什么,投射到假曾燕的行為中
陳爭問“曾燕還跟你聊過別的事嗎比如她不干活時干什么”
劉品超說“她上午會去跳廣場舞。”
陳爭眼睛一亮,這是一條警方尚未掌握的線索。
“廣場舞哪里的廣場舞”
劉品超搖頭,說不出具體的地方,那是今年夏天的一個中午,夏天冰飲的生意好做,劉品超上午就出了攤,還把部分配料放在隔壁攤子上。不久看到“曾燕”大汗淋漓地回來,看到他已經出攤,有點驚訝,很快又笑起來,“超哥,今天這么早給我一碗冰粉吧,熱死了。”
劉品超說“進貨回來啊”
“曾燕”攤開空空的手,“哪兒來的貨我健身去了。”
“健身”
“跳廣場舞啊,晚上的跳不了,只好參加白天的。”
劉品超只知道中老年喜歡跳廣場舞,得知“曾燕”也跳,多少有些詫異。“曾燕”端著冰涼的冰粉,一邊夸好甜,一邊說“超哥,這事你別給其他人說啊,你看我都沒在附近跳呢。”
即便“曾燕”不說這一句,劉品超也不會給人說。
聽完,陳爭想到“曾燕”放在陽臺的瑜伽墊和折疊跑步機,她確實有健身的習慣,這說不定是她在忙碌生活之外唯一的愛好。
告別劉品超,陳爭思索著線索,把鳴寒落下了。鳴寒趕上去,“哥,我的存在感那么低嗎”
陳爭當即布置任務“曾燕不想認識的人看到她跳廣場舞,那么地點不會近,但也不可能太遠。我估計離小區不超過三公里,而且是白天也能跳的地方。這樣,我們分頭行動。”
南春街離楓書小區約兩公里,似乎很近,但因為它靠近另一個商業中心,兩邊形成了各自的生活圈,所以住在楓書小區的人很少去南春街。陳爭在幾個劃出的區域碰壁后來到南春街,正好遇到這兒的廣場舞中場休息。
大姐們聊天的聊天,喝水的喝水,陳爭拿著“曾燕”和可疑女人的照片,跟她們打聽,一位大姐指著“曾燕”的照片說“這姑娘我見過不是經常來跟我們跳舞嗎最近怎么沒見過她”
確定了地點,陳爭心里踏實幾分,告訴鳴寒不用找了,直接來南春街,又接著打聽,終于,有人指了指空壩旁的便利店,“這小姑娘好像在那店里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