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書兒發抖,“沒有聲音,但他肯定知道我是誰,他想看看我在接觸警察后的反應。”
衛優太說“你說話了”
“沒有”柯書兒冷笑,“我有那么蠢嗎”
衛優太仿佛才反應過來,神情凝重,“打電話的會是誰”
柯書兒得意道“終于知道慌了那我再告訴你一件事”她低下脖頸,聲音也壓得十分低沉,“警察還說,現在死的那個曾燕,不是我們認識的曾燕。”
衛優太訝然,“什么意思”
柯書兒挺直腰背,“我也不知道。我今天就是來提醒你,萬一東窗事發,我們誰都別他媽想跑”
陳爭沒有完全放下吳憐珊,把鳴寒送回北頁分局后,又獨自來到衛校。吳憐珊和“曾燕”的友情建立在一個懸空的架構上,她們之間的交流、對話,幾乎只有她們自己知道。現在“曾燕”已經死亡,吳憐珊可以任意發揮。知道她們認識的人,可能只有便利店的盧經理,以及吳憐珊的男友。而男友又是吳憐珊和“曾燕”關系變得尷尬,進而不聯系的“罪魁禍首”。陳爭打算見一見這個比吳憐珊小兩歲的男學生,順道聽聽老師口中的吳憐珊是個什么樣的人。
“你找吳憐珊她是我們這兒的學生,但是今年已經畢業了,她去的單位還挺不錯的,你等等我看看是九院。”吳憐珊的輔導員是個很熱心的中年女士,“你要她的聯系方式嗎”
陳爭接過輔導員遞來的礦泉水,“謝謝,我已經在九院見過她,今天來,是想和她的老師們聊聊。”
輔導員皺了皺眉,“吳憐珊挺好的啊,成績好,和同學處得也不錯,她不可能犯什么事吧”
“沒有沒有,查她朋友的案子,需要了解她的在校情況。”
“查她朋友怎么查到我們這兒來了”輔導員嘀咕兩句,但也很配合地回答了陳爭的問題。吳憐珊如她自己所說,的確是從雅福市考來的,家庭不怎么富裕,因為早早失去雙親的緣故,比同齡人早熟務實。也可能是因為成長環境艱難,吳憐珊非常上進,這種上進不僅體現在學習上,還體現在參加學生活動上。她身上有一些從普通家庭帶出來的局促,但看得出她在積極地改變,拼命在城市里站住腳跟。頭一個學期,她就拿了獎學金,之后參加護士技能考核,拿下優勝。在專業之外,吳憐珊還參加了校外幫助女童、婦女的活動。
說到這兒,輔導員頓了頓,面露遲疑。
陳爭等了會兒,“吳憐珊參加的這些活動有什么問題嗎”
“這倒不是。”輔導員連忙搖頭,“都是很正規的公益活動,有的是醫科大學牽頭的,有的是政府牽頭的。她在里面也很活躍,幫助了好些人,還有康復了的患者來給我們送錦旗呢。”
輔導員找到錦旗,欣慰道“看,說她人如珊玉,慈心憐苦。”
送錦旗的是一位長期遭受家暴的婦女,她原本的家庭就給了她很多苦難母親早逝,舅舅對她非打即罵,成年后擺脫了舅舅,卻所嫁非人,常年遭受家暴,甚至被逼迫賣y,公益組織找到她的時候,她的身心都遭到了巨大創傷,流產、性病、骨折等讓她失去活下去的勇氣。
吳憐珊是照顧她的護士之一,不僅協助醫生為她治病,還用輔修學來的心理學知識開解她。她徹底康復后對吳憐珊最為感激,決定離開竹泉市,重頭再來。去年,學校還收到了她從山區寄來的山珍現在她是一名山貨小販。
一切聽起來都很美好,但陳爭留意到輔導員不經意流露出的遺憾,一問,原來吳憐珊在收到錦旗后不久,就退出了所有活動組織。
“我們幾個負責學生生活的老師都挺震驚的其實。”輔導員說,大家都看得出吳憐珊在活動中有多積極,而且這些活動并不是只耗費她的時間,對她今后的選擇也有幫助,但她說放棄就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