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那一天,你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間臥室。”
“然后呢”
“大聲叫我。”他說“即使瘸了瞎了,老子也要”
打斷宇智波斑的腿。
我的內心補上了他沒說完的話,卻沒有心情再問出下一句“然后呢”。
斑收走了我房間內所有的忍具,還告訴我他的忍具包放在了他房間左手邊靠近內側的抽屜里。
我一抬頭,發現那雙將我從噩夢中驚醒的寫輪眼不見了,漆黑的夜里他的眼睛亮得驚人,蓄長了的頭發遮住了半邊,隱約能看到眼底的臥蠶。
這種眼型一向笑起來很好看,但很少有讓他覺得喜悅的事情。而今晚這個被父親罰了半日的宇智波斑,不但沒有懺悔,反而發自內心地感到高興。
他的眼底有藏不住的笑意,我不敢想象他一個人對著姨母的靈龕說了什么不太做人的話。
我不一樣,我沒興趣把這種事情告訴我地底下的父親,或者祈禱他能爬上來真的打斷宇智波斑的腿之類的。
或許有人能幫到我,但那可能比目前的情況更讓我難以接受。
我的確怨恨過宇智波修一為別人而死。
即使沒有人在我面前提過當時的情形,那時的我卻被迫記住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表情,包括宇智波田島。
我這個姨夫做了二十年的族長,對于犧牲者的態度永遠是帶著他們親人的悲痛和仇恨變得更強,忍者間的仇恨就這么代代相傳,而這種仇恨最是鼓動人心,更可怕的是,我們就是會因此快速提升實力的一族。
所以他只會說我的父親是死在了某個家族忍者的手里,描述得再具體一些,大概就是單挑和群毆的區別。
就算是和千手一族的幾次戰斗損失慘重,他也不會有太多愧疚的情緒,只會內耗自己加深心底的仇恨,再通過言行傳遞給自己的兒子們。
仇恨確實是一種轉移情緒的良方,等我再看到他的時候,他的眼中已經完全不存在任何歉疚。
他說“我一定會為修一復仇的。”
宇智波斑斬下了那個殺死我父親的家伙頭顱的第二天,我正在院子里發呆。他渾身的衣服被血洗過一樣,抓住我肩膀的時候格外用力,半點不像是和田島剛吵過架。
他身上的血都是別人的,但傷口全是親爹打出來的。
我不認為宇智波田島會因為自己兒子阻攔了他為兄弟報仇這件事發怒,一向聰明的宇智波泉奈只要事關自己的父親和親哥,七竅心肝就像是被糊住了六竅。
“唉。”我嘆氣。
其實我沒有什么感覺,也不認識那個殺死父親的人,更不知道宇智波修一死前經歷了怎樣的痛苦。
我只見過他安靜的尸體,還是宇智波田島一定要將他的全尸帶回族里。和其他族人的殘軀不同,他的眼睛完好無損地留在了眼眶之中。
斑那時對一心盯著仿佛睡著了的父親的我說,那雙眼睛會用特殊的方法保存下來,等他成為族長后再還給我。
我要眼珠子做什么
還沒來得及吐槽他感動自我的腦回路,宇智波斑就腦子一熱說什么要把眼睛送給我,又搖頭說自己不可能死,讓我忘掉剛剛的話。
“人總是會死的。”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