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一早去了五義堂,見過大哥盧方、四哥蔣平。
盧方和蔣平又驚又喜。盧方當場表演了一個喜極而涕,緊緊抱住白玉堂哭得稀里嘩啦,又是罵白玉堂當年沒良心,就那么“走了”,碎了多少人的心肝心腸;又是心疼白玉堂這么多年一個孤魂飄蕩在外。盧靈蹲在旁邊,小蔥嫩的食指在挺秀的鼻尖上刮了又刮“爺爺羞羞。”
盧方哭著哭著就要打自己,埋怨自己一對招子都是瞎的,竟然沒有認出子鼠就是自家寶貝幼弟,平白讓白玉堂吃了這么多苦頭。
蔣平和白玉堂連忙勸慰盧方,讓他寬心。盧方后知后覺,又埋怨蔣平一早就有了頭緒,竟然忍著不同他們這些兄弟說,真個沒心腸。
蔣平只好順著盧方的話說,認錯“是吧是吧,是我沒心肝兒、沒心腸。等到咱們兄弟聚首,我先來個自罰三杯。”
“該你的。”盧方嗔了一句。盧靈捧著肚子發笑,差點在地上跌一跤。
白玉堂一把將盧靈撈起來,抱了抱。白玉堂心里遺憾,自己分明在自家兒子小時候就在他身邊的,竟然是來去匆匆,從來沒有抱過他。
蔣平詢問白玉堂以后的打算。白玉堂將顏頃的情況簡單說明,囑咐盧方和蔣平不要把這件事傳揚出去“這件事只在家里人知道即可。便是包大人都不需要透露。”
兩位兄長點點頭。蔣平又向白玉堂建議,讓他去開封府一趟,了結了二十二年前的差事。
白玉堂覺得蔣平說的有理。不管怎樣,包大人對他們五鼠有知遇之恩,他是要將當年的差事交代清楚的。
展府門口,顏頃聽到白玉堂要去開封府,立刻問了一句“孩兒和爹一起去”
白玉堂卻不要“你趕緊去貓兒那里。開封府的路我熟得很,用不著帶路。”
顏頃想想也是,沒有堅持。他聽白玉堂的話,去和展昭匯合。
白玉堂這邊沒有立刻前往開封府。今天是百官上朝的日子,白玉堂料定包大人作為首輔,不會這么早下朝。白玉堂琢磨著自己是起死回生,一大清早去開封府,見不著包大人其次,這么冷的天把那幫子故交舊友嚇出個毛病,可就不美了。不如等包大人下朝,他再上開封府。
白玉堂抬頭看向隔壁任府的門頭。當初他還是白衣陰差的時候,在展府第一次見到任靜夜,他就覺得這個年輕人有幾分古怪。今天他又看到顏頃一大早上從鄰居家大門出來。將心比心,白玉堂只覺得自家小子對任靜夜心思不一般。
白玉堂心道昨晚上展貓兒說了一宿“為父之道”,自己現在不妨就去盡一番做父親的責任。左右無事,不如到隔壁看看,任靜夜的古怪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玉堂邁開腳步,往隔壁走去。東岳大帝一事不勞二主,十二陰差如今還要擔任顏頃護道人的身份。陰差的那些本事,東岳大帝沒有從他們身上收走。
白玉堂念了個訣,化成隱形人跨進任府。白玉堂在院子里隨性地逛了逛,數清楚任家總共兩個婆子一個丫鬟并四個小廝,帶上主人總共八口人。
白玉堂正要去樓上書房,進一步查看任靜夜的情況。他眼一抬,看到泰山府君觀觀主的三徒弟跳墻躍了進來。
白玉堂是認識辛追月的,知道這個人十分油滑,道一句潑皮無賴都不過分。偏偏顏頃小時候追在辛追月屁股后面長大的。
白玉堂心說這個人來這里做什么他干脆悄沒生息地跟了上去。
白玉堂看到院子里的仆人對辛追月的到來,都是一副視若無睹的模樣。只有那個丫鬟很特別,被辛追月特意點了睡穴,扔在花廳暖爐旁。
白玉堂笑了,感情上下八口,只有這個小丫鬟是“外人”、糊涂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