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從始至終他沒有表露出來絲毫被追殺的恐懼。
只仍穿在身上這些價值不菲的衣服手表就絕不是窮學生能負擔得起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連祁袖子里匕首根本沒藏好,微微卷起的布料下鐵光還帶著血。
總而言之,講自己是個拳的或者殺手什么的反而更令人信服些。
但宋知白不敢說。
現在除了怕連祁通過聲音認出來他,還怕連祁被戳穿了惱羞成怒殺人滅口。
一時無語,連祁已經編完了艱難困苦大學生誤入險境急需解救的悲情小故事,也注意到宋知白的沉默以對。
他試探開口“你愿意暫時收留我了嗎”
宋知白沒說話。
連祁又問“你為什么不吭聲”
宋知白還是沒說話。
連祁本身就不是什么很有耐心的人,虛與委蛇這么久已經是極限。
更何況,這人三棍子悶不出一個屁的作態讓他不小心聯想到一些不太愉快的人,比如一句話沒說出口就暈過去還住了很久院的某軟腳蝦。
再開口難免帶了幾分火氣,“說話啊,你是啞巴嗎”
抬眼間,一粒鮮紅淚痣閃過,像錯濺在臉頰的血珠,宋知白一個激靈,慌不擇路地抓過連祁撐過來的手,飛快地寫道是的。
連祁猛地甩開,反應過來后一頓,今天晚上第一次流露出些許真實的錯愕。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宋知白居然覺得連祁這個表情有點生動,某一瞬間,甚至可以用有趣形容。
當然很快的,他就把這個匪夷所思的念頭撇開,壯著膽子繼續寫我是啞巴。
連祁“”
沉默,是今晚的老樓三層十三號房。
最后,瞎子連還是以“同是殘疾人,在外就要相互幫助”的無恥名頭暫時征用了啞巴宋家的沙發。
宋知白對此不敢發表意見。
畢竟連祁真逼急了要住進哪里,房子有沒有主人都一個樣。
這注定是兵荒馬亂的一晚。
宴會廳四面的琉璃彩窗全部被打碎,置身其中的上流貴族們臉色蒼白,像是被硝煙嚇掉了魂的漂亮木偶。
一位穿著昂貴西服的男士瑟瑟發抖,甚至想要躲進旁邊女孩繁瑣龐大的裙擺。
當然,他失敗了。
然后像牲畜一樣被烏泱泱地趕作一堆,和眾人一起用惶恐的目光看著四周的士兵。
是屬于連祁的衛隊。
他們來得晚,人數甚至不及宴客的一半。
但每一個人身上的肅殺氣息都比刀劍還鋒利,像割破什么色彩艷麗但毫無用處的紙一樣,輕易就消減掉燈紅酒綠下的奢靡氣氛。
“報告,二樓擊斃持槍反抗者三人。”
“報告,東四西四沒有發現上將痕跡。”
“報告,四樓活捉人質一名,等待指令。”
洪亮且生冷的匯報聲此起彼伏。
前后不超過十分鐘,簪滿了鮮花的廳堂就成為無人進出的鐵桶。
副官面色冷凝,在他的頷首示意下,士兵開始隨機抽取幸運觀眾進行單獨會話,“這位公民,按照律法第三百六十五條,我要向你進行征詢,請你如實述說事情經過。”
被拎著衣領的男人都要哭了,“我不知道,就是突然停電了,再睜眼,就、就”
士兵“誰先開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