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白說“打錯了。”
接下來再沒受到打擾,不過半個小時,宋知白就把那幾個方案項目研究透徹,他兩口吃掉無人問津的糕點,“時間不早了。”
成年人之間的溝通講究點到為止,沈寧伸了個懶腰,“明天見。”
再等連祁吃完那一桌子,宋知白回去后做了一宿的怪夢。
他一整晚都沒有怎么睡沉,漂浮在空氣里面無表情地俯視自己的前半生,跟腳不沾地的神仙似的。
然后就給忽然靠在懷里的人給撞回人間。
幾乎是連祁壓下來的瞬間就睜開眼,他第一個想法是,在這種時候,家里有個活人感覺還不錯的。
第一個是,連祁好重。
好重的連祁險些沒跳起來,“我操。”
連祁起夜,迷迷糊糊忘了往哪兒走了,躺沙發上才想起來自己現在睡床上,正要起身,腰間徒然一緊,惡狠狠地,“你干嘛撒手”
宋知白一向很會讀氣氛,察覺到連祁的排斥就松開手,只往里面擠了擠,空出不算大的位置。
再提醒道“坐穩了,前面是桌臺,不要磕到。”
連祁語調往一邊拐,“哦。”
宋知白只是隨口一提,沒想到連祁會真的坐下來,連祁也沒想到。
他聽著身后人比一盞溫水還寡淡的聲音,驚訝于自己突然失效的警惕,覺得自己莫名好像被溫水燙掉一層皮的青蛙。
又很快察覺出不對勁。
連祁“你怎么了”
宋知白“什么”
連祁上前一步,手臂撐在宋知白枕邊,不解地問“又挨欺負了可你不是根本沒走遠嗎”
宋知白帶著點才睡醒的茫然,從沙發上坐起來,扯平衣拜,“你怎么知道我挨欺負了”
連祁語調里還帶著點兇,“聽起來要死不活的。”
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不爽,“要幫忙嗎你知道的,你那點小破事我動動手指頭就能解決。”
宋知白翹了翹唇角,“不用了,你已經幫了我很多。”
這話說得語焉不明,但真心實意。
連祁聽著,突然感覺道后腰挨著一片不屬于自己的溫度,微涼,但存在感鮮明得過分,逼得他不自在地往外躲。
摁了摁跳得有點快的心臟,連祁挺直脊背,“幫了你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宋知白動了動唇,連祁坐在咖啡館里的樣子又浮現在眼前。
位于視線交織的盡頭,連祁根本不受人影響,他從烈火硝煙里走出來,好的壞的都經歷太多,精致的皮囊下固若金湯的內核令他不論身處何時何地都處之泰然,游刃有余到野蠻。
他失笑“你在,就是幫忙了。”
連祁卡了卡,再不止瞎掉的眼睛是飄忽的,連聲音都是飄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