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白的星腦
被掃開,病歷里顯示出密密麻麻的就醫記錄,時間都很久遠,并沒有過去幾年里的診斷。
醫生被連祁的氣勢壓得額頭不住冒汗,猶疑地開口“可病人不論是身體上的健康,還是精神都很不穩定。”
連祁抿了抿唇,醫生列出一堆藥物,聲音越說越小小,“病人暫時沒有大礙,可他需要充足的營養,運動,以及良好愉悅的心情,如果可以,環境還是溫馨愉悅一些的好。”
再掃了一眼雖稱不上簡陋,但絕對與愉悅、溫馨搭不上邊的房間,欲言又止,“如果繼續這樣下去,病人沉睡的時間只會越來越長,最后說不定、說不定會”
事實上,對于軍營里的醫生們而言,這種你折磨我折磨你,再后悔了一個哭著我不該折磨你求求了你別死另一個邊原諒邊吐血還要說你再找個更好的吧之類的故事實在是沒遇過一千也遇過八百。
這個好歹沒見血,上回兩個互捅腰子只止血就用了兩天半,先醒了的那個還要拿槍比他頭上喊著你不救回他我就讓你陪葬。
當兵的就是情緒激烈些,只不過那人的陪葬只是說說,這位上將大人搞不好嘴上不說,直接玩兒真的。
醫生咽了一口唾沫,心想要不要再添上一把火以防后患,但還沒把更恐怖的可能說出口,上將就干凈利落地把那些儀器伸展出來的細管拔掉,將躺在床上的病人抱起來走了。
連祁的的舉動絕對算不上溫柔,但宋知白還是沒有醒。
只是走動中途,可能是被衣服的徽章紐扣硌到,宋知白輕輕地側過臉,試圖避開。
見狀,連祁停下來,一只手掐住宋知白的臉頰,把他重新側回來。
宋知白也沒有掙扎,非常順從地靠回到胸口。
連祁松開手,指腹忍不住碾了碾,又重新掐上去,手感很好,柔軟,微涼。
掐了一會兒,他忍不住垂眼,仔細地看著靠在懷里的男人。
不得不說,宋知白生著一張實在不像騙子的、無論看多少次都不會厭煩的臉。
純良又溫潤,很像大熒幕里的天使,或者總是被傷害被拋棄的脆弱男二。
很多很多年前,在連祁還是個混跡在垃圾星上的流浪幼崽時,他撿到過一個快要報廢的衛星熒幕。
里面就總是上演那種劇情,天使折斷自己的羽翼,保護廢墟里最后的人族,自己卻化作黎明前的灰燼,男二為女主嘔心瀝血做盡一切,最后在主角們的婚禮上佯裝幸福,微笑著離開。
其實還是有一點像的。
都有些愚蠢的不知死活的圣父氣質,罔顧他人意愿的自我犧牲,到底是枷鎖。
連祁回過神,他沒怎么使勁,但宋知白的臉頰已經紅了。
雪地里落下一瓣紅梅。
他用力地在那里擦了擦,更紅了。
只是碰一下就傷到,這么沒用,也不怪他什么刑都還沒有上就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連祁默默移開視線,面無表情地想,手下動作卻不停,頗有些想要毀尸滅跡的調調。
可宋知白似乎疼了,他的眉頭微微皺起來,低低呢喃“疼。”
連祁的手比腦子快,下意識地松開。
走了兩步,他抿著唇又伸手,但沒再上臉,而是報復般地揉亂了宋知白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