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手忙腳亂地試圖去擋,沒擋住,巨大的光屏還是拔地而起,海市蜃樓般覆蓋住半個書房。
又無助且絕望地輸入一堆指令,沒成。
什么是巴普洛夫的狗,這就是了。
狗要死了,“抱歉長官。”
可連祁并沒有生氣,“沒事。”
他抬手,制止副官還在試圖補救的動作,上前接手了機器的掌控權。
沒有成效的指令不過是一堆亂碼而已,橫七豎八地浮在畫面上,像是油畫蹭上突兀的一道污漬。
連祁目露不滿,把亂碼挨個刪除清理干凈,顯露出下面輕飄的窗紗,淺淡的陽光,還有一手執筆一手扶紙的畫中人。
那人氣質溫潤,眉目如畫,赫然是另一處書房里的宋知白。
宋知白對一切渾然不知,清凌凌的眼眸注視著手下圖案,筆尖沙沙落下,一絲不差。
他姿態自然,下頜時而抬起放下,這模樣過分靜謐而美好,襯著窗外大片模糊的底色,比起囚徒,更像個在外采風走到哪兒就是哪兒的藝術畫家。
囚徒。
副官想起來,自家長官似乎就是這樣解釋他的身份的。
依舊是連祁前段時間遺留下來的壞習慣,監控直接安到家里去,而且不論人在哪里,旁邊或大或小都要端著這樣一份光屏,盡職盡責地仿佛那是什么動輒就要毀滅帝星的強大敵首。
又或者是飼養著心愛寵物卻不得不在外奔波的主人。
副官和熟悉的親信們都清楚這是獨一份不算的,也都清楚,連祁從前做任何事情從不向任何人贅述緣由。
接下來的半個多小時,監控里和監控外的兩人都在奮筆疾書,筆著不停。
前者,手下的線條流暢自然,揮灑自如,顯然是全身心投入其中。
幾步之遙的后者,桌面上呈現的字跡卻扭曲,墨跡深淺不一,而且總是草草批了幾筆就停下來。
這種東西發下去,多半會被以為喝醉了酒。
連祁心知肚明自己的焦灼不定,幾乎也要懷疑先前的飯食里加了酒。
他隨手抹掉兩行前言不搭后語的詞句,走神瞥向宋知白。
宋知白還是漂亮得跟一幅畫兒似的,怎么看怎么賞心悅目。
帝星的科技發達,加上這些年軍部刻意地推動,成像技術一日千里,畫面里的人物足夠以假亂真,仿佛那不是投影,而是活生生的一位靠在那。
可見過了真人,那光屏看著怎么都覺得不得勁。
又定定地看了兩眼,連祁自言自語“這畫質不行。”
副官“”
長官的自言自語可不能真的當作自言自語。
作為一個合格的下屬,主打的就是一個察言觀色機智過人。
副官默默地把畫質調高,幾乎縮成一個三維人投影在房間里,連祁還是不滿意,“模糊。”
我怎么不知道您是什么時候近視了的。
副官腹誹,調了角度聚焦。
“變形。”
換了個色調。
“昏暗。”
拉開了窗簾。
“刺眼。”
終于,副官猶疑半晌,開口問“那我們去書房那里的光線也要好很多。”
好個錘子。
整個宅子光線最佳的房間就是連祁所在的這個書房了,但連祁皺著眉想了一下,勉為其難“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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