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維正確,但身體錯誤的自己;身體正確,但思維不正確的自己。這不是個關于‘我是誰’的完美命題嗎?”
“那是另一碼事。從我被送到云上世界第一天,你就在考較‘我是誰’的問題,”少女不冷不熱的好像對這個命題毫無興趣,“但‘永恒之血’的出現揭示了另一個可能。和云上世界里的施法者不同,你有能力對無魂者的記憶做文章。”
禿頂人驚嘆一聲。
“GOODJOB,”他痛快的說,“還有呢?”
“當初我一直在觀察自己的思維,擔心身體的轉變會對自己的理性造成什么不利的影響,”少女平靜的說,“但我很快就注意到了,還有比這轉變更要緊的……矛盾。”
“有趣的說法。”
“就算是我也有自知之明。過去的我本是一個悶騷的家伙。就算‘永恒之血’失掉了大部分‘魏遠河’的記憶,他還是個悶騷。”
“你不太悶騷……”
“那是因為我最初得用秘儀戰士的辦法戰斗!我沒又啥戰斗經驗,自然得用簡單粗暴的手段才能實現最高效率!”少女不耐煩的說,“好了別想扯開話題。我在云上世界也寫了簡單的著作,是有了整體規劃后綱才下筆的。我自然而然這么做了,因為……我發現是的習慣使然。”
“所以?”
“偶爾,我會向他人展示我肆意妄為的一面,但多數時候,我總會做出認真的計劃,至少遇事會明確一個大體的前進方向,”少女說,“很難想象這樣的‘我’,對自己的投入了許多精力,幾十萬字……卻連一個明確的大綱,一個明確的整體性想法都沒有。這不合理,不符合‘我’過去的性格。除非……你動了手腳。”
禿頂人輕輕的鼓起了掌。
“的確,我寫了一部,然后你在諸多世界里挑選了一個和我世界相近的將我送了進去。但是,我猜,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你刪改了我的記憶,讓我錯誤的以為我的不存在大綱和隱藏設定,只能憑著慣性隨波逐流。而事實……不是這樣。”
“說說你的想法。”
“第一種可能,是你找不到一個世界,能完美切合我的作品原文和大綱,”少女說,“第二種,是你不想讓我記起我的大綱,否則你就不能如愿以償的看好戲了。現在,回答我,真相是哪一個?”
禿頂人殘酷的笑了。
“你對我的猜測完全正確,”他說,“我確實對你的記憶做了一點小小的手腳。但是,你對自己過于高估了。過去的‘你’的確喜歡做規劃,但總是完不成規劃。這不是你的第一部吧?”
“……”沉默。
“之前的,你也有做大綱吧?”
“……是。”
“然后你每次都寫偏了。連你虛構的故事都沒有完全依靠你的想法運行,真實的世界?別想了。”
“……”雖然不愿承認,但自己的確總是把寫偏。禿頂人只要說:“摳掉你記憶里的大綱是因為真實的世界不會按大綱運行,我是為了你好”,自己也很難立即反駁……
……不對。
……禿頂人并不是那種傳統意義上的魔鬼,不會撒謊。他的言語和行為始終存在前后矛盾。
仔細想想。一定還有什么自己未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