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的‘整體性想法’,并不一定是‘大綱’,”少女一字一頓的說,“之前的‘我’——也許吸取教訓,并沒有依靠寫作大綱,而是用了什么別的手段,對進行整體性規劃。”
禿頂人依舊微笑著。
“是人物,對嗎?”少女逐漸激動起來,“我想起來了。在我和這世界里的人們接觸的時候,存在著有明顯設定痕跡,我卻不記得我設計過的細節!”
禿頂人微笑著示意少女繼續。
“‘黑之使徒’和‘黃金一代’們,‘永夜法皇’‘盡頭之日’‘變化女皇’‘蒼白之月’‘夢魘戰車’‘群星之星’‘惡魔的指甲’‘絕海隱者’……大部分人的稱號里都有塔羅牌。‘傀儡公主’……不對,她在原作里有一個戀人,他們被稱作‘黃金的戀人’!所有人的稱號里都有塔羅牌。”
“哈……秘儀戰士們沒有。”
“在那個世界里是這樣。但是如果我在規劃的時候,給每個主要角色都安排了一張牌呢?然后‘我’分別設定了他們的性格,好完成這部群英薈萃的大劇。”
“你如何保證?”
“就憑我在規劃上的‘強迫癥’,”少女笑了起來,“過去的‘我’為什么總是完不成規劃?因為我要么只有大致方向,要么設定出了細節,然后開始強求細節絕對性的一致,結果劇情又跑偏了。直到成為秘儀戰士,我才放棄了那種做法。過去的‘魏遠河’……一定不會容忍‘出現了名字里帶塔羅牌的角色,卻沒有出全大阿爾卡那牌’這種情況發生!”
禿頂人露出殘酷的笑容。
“你說得對,你對自己的估計完全正確,”他說,“事實證明,人只有被逼入絕境的時候,思路才會特別清晰,才會自愿改悔曾經的缺點。那么,你的結論是什么?”
禿頂人攤了攤手:“作為你捕捉到了真相的報酬,我可以恢復你對你那張人物表的記憶。那是你對這個故事的整體性想法……每個人的本性……”
少女望著禿頂人。對方表情無喜無悲,目光里卻有一絲不易被察覺的戲謔。
“不需要了。”少女說,從石凳上站了起來。
“為何?”禿頂人顯得有些詫異。
“能了解真相我就已經很滿足了,對我來說,在我來到那個世界的一瞬間,”少女向禿頂人婷婷的鞠了一躬,“世界就已經被徹底改變了。你說的很對,真實的世界不一定會按人腦子里的計劃運轉,或許每個人都會走上和最初不同的道路。遑論人心復雜且易變,絕不是簡單的設定所能概括的。”
禿頂人沒有說話。不……這就是他正期待的回答。
“誰是朋友,誰是敵人……我會自己去鑒別,”少女優雅的說,“如果被既有的想法所限制,那才是最愚蠢的。”
“你不后悔嗎?你正面對著尼古拉斯那樣的敵人。”
“我會盡我所能。就算我自己已經變得融入那個世界,我仍有責任引導世界走向一條更加……符合我心意的道路。我相信那會是更加光明的道路。”少女說。
……
少女消失在原地。
而禿頂人卻依舊坐在石凳上。他手中,憑空出現了一個筆記本。
禿頂人打開筆記本。密密麻麻,盡皆是“魏遠河”的字跡。
那正是魏遠河用最傳統的辦法寫成的,最初的“人物設定”。按大阿卡那,一個個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