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古堡黑得嚇人,有腳步聲和燈光從一墻之隔的走廊透過來,那是夜里提著燈籠巡視的傭人,晏棲靠著門縫小心地屏住呼吸,等那腳步聲離去才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門。
他打算去東邊塔樓看看,越忌諱的地方越有問題。
直覺也告訴他東塔樓藏著什么。
管家給他重新安排了住處,傭人問他時他想也不想脫口而出想住得離畫家近一點,抱得就是這個打算。
無垠月色透過圓形窗灑在地上,晏棲踩著窗欞的影子悄無聲息地前行。
他第一次做這種偷偷摸摸的勾當,心臟都快從胸腔里跳出來了,忍不住屏起呼吸。
“是。二樓的客人不太老實,下午的時候有傭人看到他偷偷靠近了展廳,短暫地溜進去了一會,他好像碰了里頭的畫,不僅手腳不太老實,眼睛也不太老實呢”
拐彎的地方有談話聲傳來,晏棲大腦有一瞬的空白,腳步驀地頓住,想也不想便貼緊墻跟將身體藏了起來。
有人
這么晚了,誰會在走廊上交談
另一道晏棲意料之外的聲音響起,冷淡、不夾雜一絲感情,如同久居高位的上位者,教人不自覺低下頭去聽他吩咐。
“處理掉。”
晏棲瞳孔微微收縮。
魏仞。
他要處理誰這批玩家中難道有人犯了nc的禁忌是什么
一墻之隔,最開始說話的傭人又開口了。
“二少他好像趁亂回來了,古堡感應出來了,需要告訴墨先生嗎”
“無關緊要的人物罷了。”
一墻之隔,晏棲聽見管家低聲笑了下,嗓音低沉磁性,像是嗤笑又像是輕嘲,不知是對那個傭人沒能完全說出口的稱呼,還是對著后半句話里的墨徊。
“回來了又能怎么樣他能改變什么還不是都和從前一樣。”管家這么說。
晏棲心臟猛地漏了一拍,他微微抬頭,有些怔松地目光落到了不遠處的墻面上。
墻上是古堡里隨處可見、被白布遮掩的畫,白布連帶畫框都在陰影中,管家的身影卻被燭火倒映在了墻上,影子背對著畫框,隨著燭芯晃動而搖曳,像是有誰伸出手妄想將畫上蓋著的布揭開。
畫家和管家的關系似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那個沒說完的二少又是什么難道是少爺
晏棲藏在窗簾后想了半晌,他再回神時,管家早已不知去了哪兒。
管家剛才的聲音好冷,和他平常聽到的完全不一樣。
晏棲輕輕搖頭,快步走出住宿區的范圍,目標明確地朝東塔樓去,即將走到地方時,他的腳步又被迫停住,有些焦急地探頭看了看前方。
一名女傭捧著燭臺遙遙走了過來,高跟鞋踏在地上發出的聲響輕到幾乎可以被忽略,可在這寂靜的夜里卻如驚雷般格外駭人。
晏棲
見過她,這名女傭之前在餐廳請過他去畫像。
出門前紀南提醒過晏棲,副本里除了關卡boss之外還有許多小boss,女傭應該就是其中之一,她的穿著也比普通的傭人等級高一些,但還沒越過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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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女傭突然停下腳步,驀地側頭。
她斜后方的晏棲瞳孔圓睜,猛地往后一縮,那種被天敵盯上的感覺又如影隨形地附著上來,萬籟俱寂中他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砰砰、砰砰。
“是誰在哪兒”女傭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溫柔極了。
透過正前方少有的沒被布蓋住的畫框玻璃的倒映,晏棲看見女傭面上露出了冰冷的笑,一如之前在餐廳攔住紀南時的模樣,聲音溫婉動聽,笑意卻是冰冷森然的。
“是前幾天來的客人嗎夜很深了,怎么不在房間里睡覺呢是失眠了嗎”
噠噠的腳步聲和晏棲驟然猛烈的心跳交織在一起,他的大腦前所未有的空白住了。
畫框上,女傭舉起燭臺朝他靠近,好像真的在關心客人的作息般。
下一瞬,晏棲瞳孔驀地放大,一股讓他頭皮發麻的恐懼順著脊椎骨升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