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
“嗯。”他若無其事地回了一聲。
與恭謹行禮的侍者擦肩而過時,還頷了首。
這么禮貌。
我看得眼皮直跳。
如果要讓我想象他會對禪院家里的仆人進行友好的應答,我的回答一般是不如要我變身成擅長體育的陽光少女比較好。
我還沒有奇怪特典里人設迥異的變化,畫面就切換了。
身姿修頎的禪院直哉穿過長長的幽深走廊,來到和妻子以前居住的院落時,慢慢地在門前停住腳步。
這里的陳設好像沒有變過在禪院家,時間幾乎是靜止的。
假山曲水,侍女們維持它的陳設如呼吸進食般尋常而必要。
我這個時候才發現,他不知道什么時候把我送給他的耳墜解下了,換成了純黑色的耳黑曜石釘。
好吧比起那種繁復華麗的風格,這種清冽簡潔的氣質更符合他現在的人設,返璞歸真也是一種藝術吧
他站在門扉前停駐很久,眼睛寧靜地看著復古的推拉門。
大概停了的有兩分鐘之久,我以為我的游戲艙卡了,他才抬起眼睛,緩慢把門打開,邁了進去。
屏幕上他的背影被室內的陰影吞沒,投下陰翳的狹長影子,和庭院竹子投下的影子一起,劃破印花壁紙。
庭院的光是一種迥異又凝固的醺黃色,讓這幅光景泛著金屬般的黃銅色。
我看不見他全臉的表情,只隱約地看到cg里他的眼睛沉著模糊的冷漠,好像這一切都是并無代表性的死物。
修長的指節撩起衣架上的緞帶,他的面容很掙扎地閃過或許是憎恨、或許是傷心的神色,錯覺一般恢復成毫無表情的模樣,把緞帶輕柔地放回原處,沒有再待,轉身離開了。
看著他的背影,我不知道這種情節的安排到底是想表達什么。
我還沒來得及按下快進按鈕,他就折返回來,腰間的佩刀此刻穩穩地拿在手里。
幾乎是呼吸間,就在他踢開門的瞬間冷冷地出鞘,他甚至做了一個很是內斂的起勢動作,賞心悅目線條的臂膀
端起,刀尖圓弧狀地起落,旁邊呈放著名貴絲綢的柜子便四分五裂。
隨意地揮刀,呼吸般順暢。
他的表情看上去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跡象,甚至很悠和。
他隨手扯下掛畫,就那樣平淡地扔在角落里,一步一步地往室內走,要么用刀,要么就隨性地抬腿踢碎凳子,總之沒那么著急地、慢條斯理地把這個屋子的陳設破壞掉,變成狼藉的一片。
幼稚的人。
幼稚地搞破壞。
沒個人攔一下他嗎
我根本沒從他的舉動中看出任何邏輯性。
也應該沒有惹過他
就算游戲腳本要寫出他移情別戀、和誰中規中矩地成婚繼承家主之位這樣的劇情,也沒有必要讓他在我的臥室亂砍亂伐。
我很珍愛的表柜都快變成西瓜忍者里的水果小物,在刀下迸濺成亂珠碎玉了。
而且
莫名、
有點感覺被砍的就像是我本人一樣。
我表情奇怪地看著演示動畫,比較難找到這種體感的源頭。
他做完這一切后人看上去狀態都好了,我覺得他精神有點不穩定
尤其是靜靜地站在狼藉與廢墟之間,低著眉,露出澹靜如禪的神色,像被凈化了。
他真的沒有被什么東西附體嗎
還是說這個人實際上是分手后會拉踩前任的那種類型
明明那個時候說得那么真誠的、什么沒什么大不了的、會找到后在一起幸福地生活的、平靜地接受當家主什么的不是很釋然的樣子嗎
現在表現出來這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