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唯一能動的左手,將一團白色的絲線放在了萬泉手里。
“哥”
萬泉佝僂著身軀,肩膀顫抖地跪在已經快淹沒兩人的水中,眼淚終于止不住,卻忽然笑了出來,“我不走了,我在這里陪你。”
“別說傻話”
祭司抬手,輕輕在他身上拍打了一下,“你找到了一個一個很好的同伴,我現在是nc,我能看到,他是不同的,你跟著他”
然而萬泉只是拉下衣領和圍巾,露出了自己斑駁血痕的脖子。
白色的縫合線出現在那里,以x的形狀環繞一圈。
“現在我們一樣了,我不走了,副本關閉后,我的玩家身份也會失效。”
“不不一樣的”
嚴遲想用一個道具坑害人,”他拿出一張卡片,上面寫著兩個人的名字,嚴遲和萬泉,
“我知道這個道具的真實副作用只要時間一長,假的、也會變成真的,等這個道具徹底生效,我也好,那個混賬也好,都會永久失去玩家身份,徹底留在這里,哥,反正你也變成nc了,加我一個又不多。”
“不行”
祭司搖頭,指尖又閃爍起最后的金光,“不可以我拼了最后的力氣才、才把用命換來的隱藏道具交給你,你怎么能這么不聽話你就不能當我死了”
“抱歉,哥。”
“完了完了你們都完了”
看到這一幕,嚴遲的頭顱終于癲狂地哈哈大笑起來,“你抓住了我又怎樣你們都會死,都會死掉”
人頭鬼順著河水靠近下面的兩人,祁易安見狀,扔了幾把金銀鑰匙下去。
還帶著淚痕的萬泉抬起頭,朝著他笑了一下,笑得很難看。
“你們倆先上來吧,我還有話要說。”
祁易安的聲線冷淡,聽上去就像是生氣了,萬泉認識他雖然只有兩三天,也沒見過他這樣,想到就要分別了,還有點心虛,連忙抱著殘缺的祭司的身體,跟著上了屋頂。
兩人都全身濕透,走過屋頂的地方都滅了火,而就算沒有滅火,他們也已經不怕燃燒。
“傲天,交給我們吧。”
上來后,萬泉就主動說道,“剛才哥已經告訴我了,河神現在的力量也好,我哥作為祭司的力量也好,都是有限的,一切并非不能逆轉。”
“我知道。”
祁易安看著他,“祭司的力量來自于一個神秘的人偶,對嗎這份力量和河神的同源。”
“你你怎么知道”
祭司面色蒼白,已經氣若游絲,驚訝問道。
“我還知道,現在的河神也是強弩之末了,”祁易安一手插在兜里,摸著自己的遙控器,真正的神力來源,分明已經被他收入囊中,按理說,確實不該變成現在這樣,
“那么他現在的力量,要么是殘余的回光返照,要么是來自于所有人的鬼怪。”
“是的,”萬泉點頭,目光恢復了堅定,“我還有最后的道具,讓我去,我和我哥一起,應該能在死之前打掉他幾萬點的血”
“還有我們。”
突然間,幾道聲音出現在他們的背后。
三個人攀登上了房頂,熄滅了火焰,站在祁易安的身后。
正是之前本該離開副本了的喻良吉、黎叔,以及那個有過兩面之緣的馬尾辮女玩家。
祁易安睜大了眼睛,“你們怎么還沒走”
“我”
女玩家眼眶紅著,一眼看到了他手中的人頭,咬咬嘴唇,“我的同伴全都被他害死了我不能就這樣走掉,我要親手弄死他”
“我們嘛,當然是好奇這個副本的真相,以及最后的隱藏道具。”
喻良吉攤手說道,“雖然我打架不行,但是可以湊人頭。”
黎叔和女玩家則說道,“我們的戰斗數值比較好,拼盡全力的話,也能打掉boss幾萬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