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薇疑惑地看著李得鵬的墳包,聞酌背對著她站在土坑里久久未動,莫名有點孤冷的寂寥。
法醫性格都這么怪的
半晌,聞酌彎腰在棺材里擺弄了會兒,緊接著扔給趙小薇一樣東西“車票。”
“”車票竟然在棺材里。
趙小薇意外于這么輕易就找到了,但望著車票上隱隱蠕動的那玩意兒,有一瞬間覺得永遠留在李家村也不是不行。
“我們過來的第一個岔路口有溪水聲,可以到那里清洗。”
“謝謝。”趙小薇認真道了謝,如果不是聞酌,她大概率會拖到最后幾天才會考慮挖墳。
李得鵬的尸體腐爛度很高,皮肉里隱隱蠕動的蛆蟲就不說了,聞酌沒有上手去碰的打算,而是用樹枝挑開了李得鵬眼眶附近殘余的肉。
大致檢查了一遍尸體外表,聞酌就確認了死因。
“幫忙抬一下棺材板。”
聞酌用殘余不多的良心給人重新蓋上棺材板,又把墳包堆了回去。
“他怎么死的”趙小薇擦了把汗。
“身上沒有多余外傷,眼眶撞擊過硬物或被硬物撞擊過導致了骨折。”聞酌修長的手指在空氣中輕輕一揮“被利器刺穿的太陽穴應該是致命傷。”
“竟然是被殺死的”趙小薇本以為會是靈異一點的死法,“還要挖其它墳嗎”
“不用了。”聞酌的手離身體很遠,剛剛車票就被尸體握在手中,拿車票的時候他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尸體皮膚,這會兒極度不爽。
趙小薇難得看到他表情這么生動,露出進入游戲以來的第一個淺笑“是我欠你一個人情,雖然可能幫不到你什么,但有需要隨時說。”
“不用。”
趙小薇沒在意聞酌的冷淡,只是開始疑惑聞酌的罪惡值。
他們又花了半個小時回到第一個岔路口,沿著狹窄的小路進去沒多久就看見一條溪流,說是小溪其實更像河,但水看起來又沒河水那么深。
聞酌單膝跪在岸邊,水里倒映著他冷淡的面容,眼下的那顆紅痣紅得似血。
手上的水滴進水面,掀起一陣陣漣漪,原本屬于聞酌的清晰面容不在,變成了另一張模糊又熟悉的臉。
他沒忍住伸手去摸,可指尖碰上水面的一剎,水里的臉蕩起了一道道彎曲的線條,那張臉開始扭曲變形,直到徹底湮沒。
十年的時間,沒有照片,沒有畫像,沒有視頻,足以讓記憶里的那張臉徹底模糊,唯一清晰記得的只有那雙黑色的、在光下會泛點冰藍的眼睛。
單是對視,就忍不住在心里升起虔誠的信仰。
但被十年的執念暈染,信仰早就變了味道,化成了更瘋狂的惡欲。
如果是因為這個被拉進游戲
聞酌認罪,但永不服罪。
他緩緩起身,五指蜷在身側化成了一個克制的拳頭。
一側的趙小薇沒注意他的異樣,沉默地注視著清晰干凈的車票,上面的信息依舊簡潔
乘客趙小薇
下一站都江
下車時間8月22日00:00分
這個副本九號結束,也就是說如果她能活著離開,將可以休息整整十一天多,才會進入到下一站。
但這十一天她會在哪呢一直在那輛詭異的列車上沒有食物,沒有水
不知道這場列車之旅什么時候能結束又或許永遠沒有盡頭。
多思無益,趙小薇仔細檢查了一遍車票,上面并沒有“罪”的字樣,說明自己下一站的罪者另有其人。
她松了口氣,和聞酌一起坐在溪梗邊休息了會兒。知道聞酌是在無聲關照她的體力,便休息了十分鐘就站起身“下游好像有人在洗衣服,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