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尚還沒習慣失去獨處夜晚的聞酌眼皮一跳,頓了半天才關掉花灑“什么事”
“衣服。”隔著一道門,席問歸的聲音朦朧了很多。
聞酌簡單裹了個浴巾,確定遮住了腰下的圖案才打開門,接過了席問歸手里的衣服,是聞酌常穿的黑色。
“你的”
“列車上沒辦法買東西。”
聞酌點點頭“不是說過黑色很沉悶”
小時候剛被席問歸帶回家的時候,聞酌非常不愛說話,有時候一天都吐不出一個字,非常悶,性格也很怪,明明什么都懂,什么都會,在人群里也不會害怕,但就是異常的孤僻怪異。
小孩子喜歡的一切他都不喜歡,成年人喜歡的他同樣也不喜歡。
就連買衣服,從小也只要沉悶的黑色。
席問歸總試圖改變他這個喜好,但一直改到成年都沒能完全改過來。
“我不應該試圖改變你的喜好,以后我會尊重的。”席問歸坦然認錯。
“砰”得一聲。
浴室的門關上了。
“”吃了閉門羹的席問歸不明所以,不知道哪句話出了問題。
那誰是這么說的啊不會試圖把對方變成你想要的樣子,要學會尊重。
五分鐘后聞酌才出來,衣服已經穿好了,還算合身,頭發濕漉漉的,有幾縷貼向了額頭的皮膚,使他很像十七八歲的時候,孤僻乖戾。
席問歸看了好久才回神,抵了抵發癢的上顎。
說是豪華套間,但其實床鋪也就一米寬,兩張鋪子面對面,中間有一條狹窄的過道,也許就豪華在可以上鎖的私密性,不至于誰都能推門而入。
但火車么,隔音也就那樣。
隔壁曖昧的喘息一直到將近早上才平息,聞酌轉了一夜的手術刀。
這把失落的手術刀如它的介紹一樣,確實連個腦袋都削不了,實在被層層血跡浸得太鈍了。
席問歸醒來,便看到聞酌坐在他床邊,手里寒光微閃。
“”他想了想說,“列車上可沒有供你擺放標本的地方。”
“車上的報警熱線有用”
“當然有。”
“在車上犯什么罪才會進監獄”
“殺人強暴”席問歸躺在床上,“其實還要看列車長的心情。”
“一輛列車的所有規則都由列車長制定,物價,量刑”席問歸指尖突然多了一張票,等聞酌想躲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一股熟悉的暈眩席卷而來。
“不要勉強。”他倒在了席問歸身上,耳邊的聲音飄忽帶笑,“我攢了很多,不用客氣。”
后背抵著熟悉的溫度,聞酌這一覺從早上睡到了晚上,他難得沒有生氣,而是盯了席問歸很久。
“”席問歸做什么都會被盯著,還不如生氣。
對面廂房里的應
該是一對伴侶,至于是哪種層面的伴侶就不得而知了。
男的喊了聲“吃晚飯去。”
聞酌看了看時間,確實到晚上了。
不過很奇怪,所有的車窗都是一片漆黑,本質上并沒有白天黑夜的區別,在車上生活久了絕對會遺失晝夜的概念。
但事實上好像不是這樣。
這里的乘客依舊十分清晰地辨別著白天、黑夜,甚至比現實里的晝夜相交更敏感。
車上有兩個餐廳,分別在三號車廂和二十號車廂。
三號車廂接近車頭,也就是列車長所在的位置,二十號車廂是這輛火車的最后一節車廂。
物價貴確實貴,一包巧克力五十個車幣,一盒泡面七車幣,加上水泡要十幣,一碗帶咸菜的白粥十五個幣。
其余更貴的就不說了,至少新上來的乘客吃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