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畫面看不清了,周圍的空間瘋狂抖動著,色彩也開始變得黯淡蒼白,只能影影倬倬地瞧見有人揚起了電鋸,鋒利地鋸齒切進了蒼白的皮膚耳邊被刺耳的電鋸,溫柔到變態的笑聲,還有江棠尖銳的慘叫交織包裹。
一道道發白的液體飛濺,墻上,地上,穿過聞酌的身體到后面的桌子上
直到鼻尖傳來濃濃的血腥氣,聞酌才恍然驚覺這些發白的液體是血液
是從一具鮮活身體里飚出的新鮮血液。
太降san了。
除了自己周圍的一切都在失真,畫面不斷地抖動,聞酌經不住跪在了地上,捂著心臟大口大口地喘息
濃厚的血腥氣,刺耳的電鋸聲,還有空氣里幾乎要溢出的恨意與痛苦這些并不完全針對身為兇手的席問歸,反而將他包裹在了其中。
“小魚崽”
有人在叫他。
聞酌驀然回神,一身冷汗,風一吹整個人都在發冷。
他被抱著,手臂無力地垂在席問歸臂彎。
而包子鋪門外哪有天黑,一縷陽光悄悄從門縫里透了進來。
聞酌沒動,低啞地問“我的san值多少了”
“41。”
這兩個數字并不是從耳邊聽到的,而是席問歸用手在他背上畫下了4和1兩個數字。
他聽不見了。
即便沒人說話,沒有噪音,耳邊也不該這樣如死寂一般的寂靜。
剛剛應該是觸發了失落手術刀的特殊作用2,在特殊的地點會聽見特殊的聲音或看見特殊的場景,但代價是極其降san。
這還是在聞酌本身并沒有太驚惶的情況下,換作旁人或許會掉得更狠,直接跌破20的死亡線也說不準。
下巴搭在席問歸肩上,聞酌并不在意自己聽不
見,沙啞地說“你是兇手。”
席問歸抱著他,在他背上畫了一個圓大概是“哦”的意思。
聞酌緩緩道來“作為一名警察,我是不是該送你去警局比較合適”
包子鋪老板是兇手,而扮演包子鋪老板的乘客一旦在游戲的三天時間內被其他人發現兇手的身份,就有可能面臨被其他乘客報警抓走的風險。
而他們乘客,是不能脫離秋香園小區范圍的。
等于是一旦被別人發現罪行,這位乘客的生死就掌握在了別人手中。
席問歸不疾不徐地在他背上寫了兩個字標本。
如果他死于這個副本,聞酌可就沒有標本可做了。
兩人都跪坐在地上,聞酌虛虛看著半空“或許我會遇到更合適的生命體。”
這次席問歸沒有再反駁他了,而是慢慢的、一字一頓地在他背上寫道你若想我赴黃泉,我可以自己動手。
聞酌指尖顫了顫,太微妙了。
在席問歸消失的這十年里,他就時常想,過去的他和席問歸算是什么關系。
他從最初瘋了一樣地追尋那道身影,到后面慢慢沉匿于深海下的扭曲惡欲,他都在思考,他是在以什么身份做這些事,產生這些想法
父子,兄弟還是兩個毫無關系的陌生人他們之間除了相識沒有任何羈絆,甚至都不在一個戶口本上。
當下的他產生了一種沖動直接將手上這把手術刀抵入席問歸的身體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