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席問歸和中介的聊天已經收尾。
兩人一齊朝著聞酌的方向走來,他微微一驚,見中介的視線朝著小區大門才反應過來他們是要進小區看房。
擦肩而過時,席問歸順勢勾過聞酌的手帶他一起走。
沒等他掙開,席問歸就迅速在他掌心寫道他要帶我們去看兩年前出事的房子。
中介看不到聞酌的存在,他走在席問歸左邊,自然也看不到席問歸與空氣相握的右手。
中介理所當然地覺得包子鋪老板也知道兩年前的事,便沒有太避諱。
他一邊說,席問歸一邊以簡短的文字寫在聞酌掌心轉述。
于是即便覺得有些奇怪,聞酌也沒甩開。
“你要說價格最低的肯定是那套了。”中介嗐了聲,“本來咱這小區可是本市的香餑餑,但自從那家人出事了,垃圾記者又瞎報道一通,小區房價那是跟跳樓似的下跌,到現在還沒回到剛開盤的價。”
席問歸隨口接話“都害怕。”
中介苦笑“可不。一方面是有些人本來就迷信忌諱,覺得出過事的小區住著不好,再加上兇手到現在還沒抓到,誰敢搬進來”
“就是苦了其他業主,都剛買完房不久,房價就跌成這個屎樣,買來自己住不換的還好,買來投資和過渡的最慘,這房子等于是砸手里了。”
讓聞酌沒想到的是,這套出過事的房子就在聶松曼那棟8棟一單元603。
進樓后,席問歸說“咱走樓梯鍛煉鍛煉身體。”
“”中介欲言又止,最后還是應了,他都大半年沒開過單了,只要包子鋪老板能給他介紹買房的客人別說爬六樓了,六十樓他都爬。
603的布局和尹白海家一樣,隨著鑰匙的轉動,里面一股鋪面而來的塵土氣,混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霉味。
屋里一股蒼白的感覺,可能是因為所有家具都蓋上了白布,看起來很像恐怖片里的那種場景,你不知道哪塊白布下就會突然冒出一只鬼來。
聞酌的注意力被旁邊的桌子吸引了過去,桌子是正方形的,只是桌上的有一個個高高拱起的物體,是白布被高高拎起再落下
他隨后掀開了白布,卻忘了自己現在鬼的身份。
“草我草”中介一蹦三尺高,猛得躲到席問歸身后,“你你你你
看到了沒”
“”席問歸望著在半空停滯兩秒隨后飄在地上的白布,只能圓謊道,“風吹的吧。”
“真,真的”中介咽了下喉嚨,盡管慌得一批,但還是安慰自己,上次來也沒遇到這事風吹的,肯定風吹的。
他努力讓自己忘記,對著空蕩蕩的客廳說“客廳沙發當時染了血被抬走了,其他家具基本都是新的,咱這小區開盤不久,那對老夫婦也差不多就兩年前買的房子。”
聞酌則看著桌上的花瓶,本想拿起來看看,但怕嚇死這中介,只能彎腰查看。
使白布高高拱起的就是這個花瓶,花瓶底部很多沉積的污漬,還有很多植物干枯黏在玻璃表面的痕跡,因為時間太久,都已經聞不到腐臭味了。
這家人出事的時候,這個花瓶里應該插著一束鮮花。
“墻都洗過重刷了一遍,血跡肯定是沒有了,其實要是不忌諱,這房子真心不錯。”中介極力推薦著,“它價格低不說,戶型也好啊,咱小區環境更是上乘,對您朋友來說,它絕對是最佳選擇”
“他確實不在乎這些,只要價格合適。”席問歸笑了笑,“這總價還能聊嗎”
“能肯定能。”中介拍胸保證,“你交給我”
這時候就不方便抓著手寫字了,席問歸老老實實地給聞酌發信息。
聞酌一邊看他轉述中介的話,一邊觀察現場環境,盡管中介說已經打掃過了,但現場還是留下了不少兇案的痕跡。
木地板縫里難以打擾的紅褐色血跡,陽臺窗簾的一角有一塊深色的斑駁,聞酌趁中介沒注意悄悄掀開蓋著電視的白布一角,指腹在電視邊邊抹到了一點干涸的污漬,木桌子縫里同樣也有。
雖然從客廳最前面的邊角線到陽臺門的窗簾都有血液痕跡,但應該是在移動過程中不斷對死者的小動脈造成傷害,導致了小范圍噴濺的血跡。
如果是大動脈被傷到,血跡應該更大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