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動脈的話手
果然,中介的話驗證了他的猜測。
“不過這家人是真可憐。”中介說著說著又忍不住感慨起來,“白發人送黑發人,好不容易把兒子養到三十來歲盼著他娶妻生子,結果一夜之間就沒了,還死得那么慘。”
“最慘的還是老頭,老伴第二天見著了兒子尸體就瘋了,直接從陽臺跳了下去,最后自己渾渾噩噩進了精神病院。”
“房子最后分給了侄女,一過戶就掛到網上賣,鑰匙都擱我們那放兩年了,這事鬧得大啊,沒一個人敢買這套房子。不過你說你朋友不介意這些,只要價格夠低,那這套房子是真合適他。”
聞酌眸色一動,他打開尹白海的手機游覽器,帶上“秋香園”的關鍵詞搜索兩年前的事,但卻并不像中介說的被媒體鬧得很大,只能搜到一些含沙射影的只言片語。
他在席問歸背上寫下情況,讓席問歸去問。
席問歸“再過兩年等肯定有不知道的人來買,我
好像看現在都沒人敢在網上說這事”
中介嗐了聲這么嚴重的案子兇手一直沒抓到,可不影響警察公信力嘛,也影響小區房價,也不知道是開發商還是相關部門把流出來的照片全都刪了,相關帖子動態也都禁了,慢慢就沒人說這事了。1”
“照片很血腥嗎”席問歸從容撒謊,“我那會兒剛好在外地,對這案子的細節還真不清楚。”
“張老板那會兒在外地”中介疑惑地回憶,但兩年過去了,他實在記不清,“慘是真的慘,這家人兒子當時被綁在椅子上,擱在陽臺上,還是對樓的業主早起洗衣服發現報警的。”
這聽起來好像沒什么,但隨著死者母親看見跳樓,隨后警察很快到了現場。
死者男性,三十二歲,未婚,和父母住在一起。
尸體坐在椅子上,手被綁在后面,警察到了才發現死者十根手指全沒了,從掌骨關節處分割切斷,且除此之外身體表面無外傷,死者雙眼瞪大地看著虛空,嘴里塞著一朵鮮艷的紅玫瑰。
將玫瑰拿開以后,才發現玫瑰的根莖穿透了死者的喉嚨,抽出來后鮮血淋漓,死者的舌頭也被割斷最后尸檢結果是死者因被割斷舌頭,流血過多嗆死的。
“最后你猜他沒了的十根手指在哪找到的”
“在他胃里”席問歸猜測。
“”中介小哥抖了抖身上寒毛,沖席問歸豎起大拇指,“你跟兇手一定有共同話題。”
兇手都沒張老板的想法變態。
“咱八棟是洋房,一層兩梯兩戶,總共十二戶。”中介小哥低語,“十根手指,一戶門口放了一根。”
“那除了死人的這戶人家,不是還有一戶門口沒有手指”
“那戶沒賣出去,里面沒人住。”中介說著說著感覺周圍空氣都冷了,“我也是聽說啊,那兇手還很有閑情逸致地給這家花瓶換了一束玫瑰。”
聞酌頓時看向桌上的花瓶。
這里其實有點不對勁,他仔細地檢查了一遍花瓶,發現花瓶上并沒有任何血漬的痕跡,即便是當初房產公司打掃干凈了,作為離案發現場這么近的物品,如果上面有血跡應該也會被帶回警局檢測。
但這個花瓶沒有,它干凈、清爽,即便玻璃瓶外表的溝壑那么多也沒留下一點血漬。
也就是說,在行兇的過程中,兇手很可能把花瓶挪開了。
聞酌詭異地想到一個詞“愛惜”。
兇手似乎不難聯想了,畢竟他和警察的視角不一樣,警察需要在線索不多的情況下于茫茫人群里大海撈針,而他就像是在玩劇本殺,對兇手有一個可圈定的范圍。
主線故事的輪廓逐漸清晰,聞酌慢慢勾勒出一條并不復雜的故事線。
不過兩年前的這樁案子應該并不重要,只是對一個月前江棠的死有了個可悲又可笑的鋪墊。
但他沒明白,兩年前這樁案子的殺人動機是什么
他隱隱有個猜測,卻又覺得太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