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酌皺著眉,還看了眼手表“但你進去了,泡在了那個環境里二十分鐘。”
“我記得你小時候沒潔癖。”
聞酌就跟他說了剛剛想的那個案件,言簡意賅地說“心理陰影。”
能想象在一堆惡臭的垃圾里提取血跡、頭發等線索,時不時還要扒一扒,看看有沒有漏掉什么的感覺嗎
聞酌還去了三趟,足足三趟。
是屬于回想一下都要皺眉的難受。
“有結果了嗎”
席問歸“得去趟地下一層,里森的男人手里有其中一個副本的票,還不止一張。”
但聞酌沒想到他會在這里看見趙小薇。
“放開”
“哎喲,看著面生,第一次來”
聞酌上前,掰開了他搭在趙小薇腰上的手,躁動的空氣中傳來微不可見地咔擦一聲。
“你他媽”這人一拳就要上來了,席問歸腿一掃,他就摔在地上,臉朝地,一鼻子血。
他意識到自己暫時惹不起這兩個人,捂著鼻子罵罵咧咧地走了。
趙小薇一怔,慌亂解釋“我不是在這里工作”
她并不想被聞酌誤會怎么說也是,她在這個世界為數不多的朋友。
聞酌問“你在主城定居了”
趙小薇沉默了會兒,嗯了聲“費允笙也死了,在列車上,一個月要進行三四次副本,強度太大了,真的吃不消。”
她出神地說“我也不是那么想回到現實算了吧,留在這里發爛、腐爛,可能就是我的歸宿。”
聞酌不置可否,他從不評價別人的選擇。
“怎么下到這來了”
趙小薇苦笑了聲“想找份工作,有人讓我來地下一層,但我沒想到這里都是紅燈區”
聞酌“先上去吧。”
他想了想,對身后的席問歸說“你一個人去可以嗎”
席問歸眼神閃了閃“當然。”
聞酌送趙小薇上去的同時,席問歸繼續往里走,來到一棟亮著紅燈的高樓前。
之前那個消息販子告訴他,這個里森很不好惹,他把票掌握在自己手里,就是不希望這個世界被毀掉,因為他想在這里做老大,只手遮天,說一不二。
就像上個副本的貝檸所說“他們形成了一個個團體,就像現實世界那樣,慢慢壓榨著底層居民和新人的生存空間。”
席問歸一路通暢無阻地進去,身后倒了一地的人。
他進了最高層,這個里森正在床上左擁右抱,要辦正事。
聽到腳步聲他猛得回頭“你是誰怎么上來的”
席問歸“聽說你手上有醫院的車票”
里森坐起身,上下打量了下席問歸。
“想要醫院的票這票可不便宜,十萬積分。”里森拍拍身邊的位置,推開兩個男床伴“或者你代替他們,陪我玩到膩”
席問歸抬了下修長的五指。
“噗”
里森臉上的笑意突然凝固,他錯愕的發現,床上突然延伸出一道道鐵鏈,鎖死了他的身體。
雖然這并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傷害,卻讓他驚恐無比。
旁邊的兩個床伴也驚愕地捂住了嘴,他們知道這意味著什么明天就是主城一月一次的審判日了,被鐵鏈鎖死的里森,就是明天將要踏上審判臺的人。
“不可能,這不可能怎么會輪到我,怎么可能輪到我”
他歇斯底里地掙扎著,幾千萬分之一的概率,怎么會抽到他
兩個床伴匆忙跑了,席問歸從旁邊上鎖的抽屜里找到車票,朝后擺擺手“再見。”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睚眥欲裂的里森也沒把身上的鐵鏈跟他聯想在一起。
地面上
正站在電梯門口的聞酌倏地抬眸,夜空的那道眼睛睜開了。
巨大的眼球咕嚕咕嚕地轉著,漆黑的瞳孔好似無盡深淵,窺伺著地面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