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檔案里,大多數時候是在傾訴自己對父親的依賴、愛慕,想要親昵與共度余生。
歐文醫生一開始在檔案上寫下了“同性戀”“性別錯誤”、“不接受自己的性別”“異性模仿者”等字樣。
柳卿嘆了口氣“他們這個世界那時候應該還沒有性別認知障礙的說法。”
聞酌搖搖頭,他對這方面不了解。
后來,歐文醫生在檔案中的備注變成了“分離焦慮”、“妄想性障礙”、“表演性人格”、“反社會型人格障礙”“躁狂癥”
越診斷越嚴重,甚至于歐文醫生在后面寫下了“疑似精神分裂癥”,“暴虐情緒”、“有殺人傾向”等字眼。
“一個人能兼同這么多精神病”
“不清楚。”
寫的是英文,但還是能感覺出來歐文醫生已經要被逼瘋了,他一個精神病醫生都開始變得混亂,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到底怎么了,得了什么病,精神上出了什么問題。
幾乎都能想象得出來,他一邊要穩住剛生下自己孩子的現任妻子,一邊不忍放棄自己與前妻的孩子。
他沒有苛待,并盡可能地重視起來,不報以嫌惡的目光,費盡心思地想救治自己的朱爾斯。
可他也做不到。
哪怕他是方圓百里有名的治療精神病的醫生,也無能為力。
他救不了自己的孩子,也救不了現任妻子、繼女繼子以及剛出生不久的小兒子。
所有一切,罪惡、痛苦包括真相都淹沒在了一場大火中。
柳卿嘶了聲“你看這句,朱爾斯在診療的時候說我不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我們可以在一起,他好像不是歐文醫生親生的”
如果是領養的孩子,突然就說得通了。
等同于領養了一個惡魔。
聞酌嗯了聲“和007的罪名更契合了。”
同性的孩子對同性的自己表達愛意,同時還不是親生。
柳卿安靜了會兒。
從知道真相到現在也沒過多久,她還沒法完全剝離感情理性思考這件事。
她過自己的罪本時,也被眾人知道了罪名,但由于那個副本的隊友多是正常人,雖然覺得殺人不對,但大多覺得她罪不至死,遭遇先前的一系列折磨已經夠報應了,理應得到回家的車票。
可許之漣不一樣,她做出這樣十惡不赦的事,柳卿都想不出來能有什么被赦免的理由。
她突然崩潰地蹲下身,死死地抓住頭發,抖得不像話。
她盡可能平復心情“我冷靜一下。”
“好。”
柳卿甚至生出了一股不想出去的沖動,只想逃避地待在鏡子里的世界,縮在龜殼里,不去面對。
總說逃避心理不好,但只有自己經歷的時候才明白面對需要多大的勇氣。
許之漣被掐得呼
吸困難,屬于聞酌的那張臉都漲紅了,腦子里還環繞著一個剛反應過來的問題呂想有幽閉恐懼癥,怎么會選擇地窖作為躲避的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