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問歸偶爾會在一些奇怪的地方,天真得叫人想要拉他下地獄。
審判之桌已刷新
雖然手機彈出了這樣的提示,但卻沒有像之前一樣提示地點。聞酌蹙了下眉,他并沒有感覺到周圍有多余的“存在”,就像之前感受到的黑霧一樣。
直到他下至三樓,才隱約感覺到二樓樓梯口似乎有一個存在。
待他下去,對方剛好抬頭,似乎等候已久。
“你們的車票。”
聞酌接過,隨意地問“錯過這次機會,不知道還要再面對多少我們這樣的病人、面對多少罪惡你才能獲得去另一個世界的機會了,不后悔嗎”
“那不屬于我。”歐文還是那句話。
他帶回了惡魔,就該付出相應的代價。
“能這樣想也是好事。”聞酌拉著席問歸在歐文的注視中下樓,“也許你留在那里,就得殺了那個世界的自己。”
歐文一怔。
“否則那個世界要怎么容納兩個你”聞酌沒有回頭,“只有殺了他,取代他,你才能合理地留在那個世界,但你也會因此犯下新的惡,然后終有一天又回到這里。”
“”
所以離開真的是好事嗎
那些滯留的乘客鬼魂前仆后繼地想要進入這個通道,又真的會走向新生嗎也許逃離只會延伸更新的罪惡,為下一次的贖罪做鋪墊。
席問歸被帶著走,沒有出聲,他走在稍后的位置,只能看到聞酌的一小節側臉。
很奇怪,手機明明沒有刷新審判之桌的位置,聞酌卻像能感覺到一樣,帶著他走向廚房的方向,然后順著已經撬開的地板下的臺階,來到逼仄陰暗的地窖里。
之前“呂想”點燃的蠟燭還未熄滅,將桌前每一個人的影子都投射到墻上,拉長變形,怪誕無比。
除了那個身著黑斗篷,從始至終沒有動的“人”。
他沒有影子。
“請諸位在燭光熄滅之前給我答案。”
聞酌掃過審判長藏在陰影下的面容,面色不動地站到桌前,仿佛沒有感受到席問歸微弱的緊張。
所有“人”都在了。
除了存活的聶松曼、柳卿、席問歸、聞酌和劉雅民等等,劉雅民
聞酌面無表情地盯著對面的“劉雅民”,半晌又瞥了眼席問歸,果然美色就是誤事,他又把劉雅民給忘了。
席問歸無辜地看向他,不知道怎么了。
總之,除了真正的劉雅民,大家都在桌前了,包括季賬、呂想、許之漣。
呂想吭著頭,無聲無息,雖然外表看起來和活人沒有差異,可實際上已經是一具尸體。他是san值清空直接瘋了的,身體并沒有遭受太多傷害。
而季賬與許之漣基本維持著死亡時的狀態,前者雖然是站在地上的,但只要低頭看,就能瞥見他小腿與身體的上半部分有一個橫切面,許之漣也是一樣。
哪怕柳卿已經緩沖了兩天,眼眶還是瞬間就紅了,幾乎繃不住眼淚。
可她面前的許之漣只是一具沉甸甸的尸體,沒有任何的喜怒哀樂,也不會回饋以他任何愛恨。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開始吧”
審判長的聲音低啞,毫無情緒“請在心里說出罪者的名字。”
聞酌心里泛起了一絲淡淡的漣漪,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對方的聲音沒有在“李家村”第一次聽時那么僵硬沒有活力了。
不過說起來,這個世界有近百輛列車,有數不清的站點,同時進行審判的副本更應該數不勝數,一個審判長忙得過來
還是說他就像黑色的影子,需要時可以分裂出無數個自己,不需要時就重疊在一起形成一個整體
又或許每個站點的副本審判時間都卡好了微妙的時間點,審判長可以無視時間與空間地穿梭,在必要時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