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休止的打工人。
席問歸手背上的青筋抽了下。
審判長緩緩道“指認正確。”
和聞酌印象里“李家村”的罪者張詠不同,一樣先死亡后被指認罪者的許之漣并沒有像詐尸一樣地“復活”,然后面色驚慌、不知所措地求饒,她只是微微抽了一下,隨后眼皮都沒抬,沒發出一點聲音。
柳卿愣在那里,不確定許之漣的意識有沒有回來。
她無措地看向審判長,但后者卻不會理會她心中所想“請各位審判者履行自己審判的權利,對罪者許之漣進行裁決她最可至死。”
“請翻開面前的赦免或死亡票,并將其點燃。”
雖然許之漣在這個站點里沒有迫害誰,但從她曾經犯下的罪來看,著實是難以饒恕的。
“劉雅民”第一個點燃了死亡票。
緊接著是聶松曼、聞酌、席問歸,最后只剩下柳卿遲遲未動。
她嘴唇顫動,搭在桌上的手指已經掐進了掌心,而斜側的許之漣依舊毫無動靜,仿佛意識真的沒有回歸。
“最后
的時間了,都不愿意面對我嗎”
“”
不管柳卿選擇賦予許之漣赦免還是死亡,都改變不了最終結局,在場活下來的都是心軟之輩,許之漣必定會死。
一旦審判結束,許之漣就不能和滯留在這里的鬼魂一樣,等下一批乘客來再掠奪身體離開了。
她會真正意義上地消亡,就算以另一種形式存在,那也與“許之漣”這個人無關了。
可許之漣依舊沒有回應她。
柳卿苦笑了聲,哪怕知道沒有意義了,她還是點燃了一張棄權票,燃起的火光帶著她的愛恨一起化為了灰燼。
熟悉的鐵鏈騰空而起,隱約可見表面的鐵銹與血跡斑斑,它們穿透了罪者的靈魂與血肉,將其帶去了虛無之地。
最后一刻,哪怕許之漣全力隱忍,面上還是不受控制地浮現出些許痛苦之色。
一切都結束了。
面色陰沉的劉雅民抱腿靠在狗屋里,算著時間,這個站點差不多結束了,他現在只能等下一批乘客過來尋找掠奪新身體的機會。
他猜干這種事應該會增加罪惡值,但無所謂,他本就不想離開這個世界。
這樣也挺好,把身體讓給那個惡心的變態,他就可以擺脫對方了。換一個新的身份新的名字,開始新的人生,不再受任何人的拘束。
直到他聽到了逐漸靠近的腳步聲,熟悉的惡劣聲音響起“有個好心人送給了我一個道具,說可以讓你像艾米寄生在柳卿手背上一樣寄生在我的身體里啊我忘了,你好像沒看到過柳卿的手。”
“我想也許你愿意,就來問問你。”說話的人長著一張清俊的臉,看起來人畜無害。
他微笑地看著面前的狗屋,但里面毫無動靜。
直到他轉身準備離開,里面才傳來一道充滿憎惡的聲音“那不是你的身體”
“現在是了。”他頓住,回首愉悅道,“不管你愿不愿意,它都屬于我了。”
里面傳來一聲重響,大抵是憤怒的劉雅民失控地砸了什么。
他抬腿就要離開。
“放,我,出,去”
他愉快地笑了起來,解開狗屋門外的束縛,即便開門的一瞬間就被黑影撲倒,也毫不介意掐住對方的脖子吻上去“現在,你和你的身體都屬于我了。”
他會使用他的身體,占有他的靈魂,將他顛覆在憤怒與羞辱的波濤中,為過去的一切贖罪。
嘴唇破皮出血的那一刻,道具生效。
“你那么厭惡我,可現在,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們同生同死,再沒有任何事能將我們分開。”他帶著濃濃的惡意、卻用親昵的語氣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