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能依仗的,可不就只剩下他了嗎。
但是要是按著隆科多的本心來說,他是極不愿意摻和進這種麻煩事中的,但是有時候事情的發展卻是真的身不由己。
他已經被推到了這個位置上,那之后的走向也就由不得他了。
老爺子很快就回過神來,他又吧嗒了一口旱煙,這才道“景熙和吳爾占兩人都不是什么喜怒不形于色的穩重人,但是這次待客竟然還能從容處之,我只怕八爺那邊有什么圖謀。”
隆科多根據老爺子之前的問話,自然也是想到了這一點,他皺了皺眉道“那咱們家該如何應對”
佟國維搖了搖頭“他們的圖謀必定是沖著太子去的,我們就只當不知道吧。”
隆科多不知為何心緒有些復雜,說到底太子除了脾氣不好也并未有什么大錯,落到這個地步,也只能說是時也命也,他身為一個局外人,也是無能為力。
“兒子明白了。”隆科多沉聲應下。
事情的發展也果然如同佟國維所猜測的一樣,瑪爾琿的頭七都還沒過玩,景熙突然發難,在御前痛訴步軍統領托合齊,在瑪爾琿喪葬期間,一連數日聚眾會飲。
要知道安親王一系自打入關以來就是立下過大功的,順治皇帝甚至考慮過將皇位傳給瑪爾琿的親爹岳樂。
后來自然是被人勸下,等到了康熙年間,皇帝雖然又是削爵又是奪謚的,十分針對安親王一脈人,但是說到底,安親王一家子的影響力還在那兒擺著,皇帝也不得不重視,因此瑪爾琿去世之后,皇帝也專門下旨,以最高規格的禮儀下葬治喪。
服喪期間也頒布了許多禁令,其中就包括了“禁酒令”和“禁宴令”。
如今竟然有人公然違背這一禁令,景熙作為瑪爾琿的親弟弟,十分憤慨好像也是理所應當的。
但是只要是稍微知道朝政局勢的人,都從這次告發中嗅到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
托合齊可是正兒八經的太子黨,景熙這哪里是劍指托合齊,這分明就是劍指東宮。
眾人的視線一下子就凝聚在了乾清宮,都想看看皇帝會怎么處置這件事。
而皇帝其實一開始并沒有把這件事當一回事,畢竟滿洲人善食酒肉這本就是天性,而且托合齊和安郡王府也是老冤家了。
托合齊發跡之前曾是安郡王府的包衣奴才,后來入了上三旗包衣,得了皇帝看重,親妹妹還入了宮誕下皇子,可算是一朝翻身成為了人上人。
而他本身又親近太子,還與安郡王府這個舊主本就有私怨,以往兩方人在朝堂上就沒少互相攻訐。
現在景熙告托合齊的黑狀,皇帝也只以為是老生常談,沒事找事,而且康熙也很討厭景熙,覺得他這個人有瘋病,因此并不打算理會景熙,準備意思意思處分一下就此結案。
但是景熙卻對此事不依不饒,一定要皇上給他一個說法。
最后皇帝被他煩的無可奈何,只能令人重新查處這件事。
只是此時的康熙皇帝卻沒能想到,就這樣一件看似不起眼的事情,在未來卻會引起一場巨大的政治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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