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這些話都只是表面上的托詞,卻也足夠將這些文臣們糊弄過去了,他們現在都只當,這是內閣幾位閣臣在給壽寧侯挖坑,因此文臣們也就不反對了。
不過當張家人知道這個消息之后卻都炸了,第一個炸了的就是張鶴齡的姐姐張皇后。
張皇后當天就把張鶴齡叫進了宮,拉著張鶴齡的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
“鶴齡,西北那么遠,又那么危險,你怎么就敢應下這樁事呢你姐夫也是,竟是一點都不攔著,由著那幫老頭子害你。”
張鶴齡被姐姐這一番哭弄得有些頭皮發麻,反握住姐姐的手道“姐姐,您別難受,我這次過去也只是押運糧草,送完我就回來了,待不了幾天,也受不了多少苦,又不是讓我上前線打仗。”
誰知道張皇后卻不好糊弄“即便不是上前線打仗,那也是直面那些蒙古蠻子,之前寧夏就叫人給搶了一回,這次要是又給人家搶了,那你該怎么辦”
張鶴齡一下子就被問住了,他姐姐這話的確是沒錯,雖然是不上戰場,但是既然到了西北前線,那就難免會有危險,只是這些危險現在對張鶴齡來說,都沒有眼前的事情重要,因此他也就忽略了過去。
“姐姐,我雖然是個讀書人,但是也并非手無縛雞之力,騎射水平還是有的,就算到時候我打不了仗,跑還是可以的。”
張鶴齡被問的有些無奈,只能很丟臉的祭出了逃跑大發。
但是張皇后還是不答應“呸,少糊弄我了,就你那兩三下,能跑得過那幫在馬背上長起來的蠻子嗎不成,你這次不許去,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待在京城。”
張鶴齡一時間有些無語,他這個姐姐,什么時候邏輯這么嚴密了。
正在此時,弘治帝從外頭進來了,他看著眼前這一幕,倒是沒有驚訝,只是笑著道“梓潼,如今鶴齡年紀也一日日大了,總得給他建功立業的機會啊,你放心,朕這次會派遣勇將在他身邊護著他的,不會讓他出事。”
一見到丈夫,張皇后立刻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下子哭倒在弘治帝懷里。
“皇上您也真是心狠,他小小年紀,您竟也放心他去那么遠的地方么他也是您看著長大的啊。”
弘治帝看到皇后哭的這么慘,心中也有些可憐,他輕輕撫了撫妻子的鬢發,柔聲道“好了好了,別難受,是我不好,是我沒考慮周全,只是梓潼,鶴齡他如今也大了,總不能讓他一輩子都活在你我的羽翼之下,這次讓他出去,也只是押運糧草,一來一回也就兩三個月,一眨眼的功夫就回來了。”
張皇后還是不情愿,繼續流淚“皇上,延齡不爭氣,我娘家如今也只有一個鶴齡能撐得起門戶了,我實在是舍不得他啊。”
弘治帝也被老婆的這番哭泣弄得有些頭大,一臉求救的看向張鶴齡。
張鶴齡嘆了口氣,低聲道“姐姐,這次去押運糧草,是我求姐夫的,你別怪姐夫。”
這話一說出口,張皇后猛地側過臉看向張鶴齡,一臉震驚“你瘋了嗎”
張鶴齡不愿意因為此事讓姐姐和姐夫感情出什么岔子,因此索性就把事情說開,當然了,給蒙古那邊派細作他是不會說的。
“我從一生下來就一直待在京城,父親還在的時候,經常告訴我,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我便一直想著出去走走,這次好不容易有了這個機會,我就求了姐夫,姐夫又和內閣的幾位閣臣們商議之后,我這才能成行,因此您也別為難姐夫了,我這回是無論如何都要去的。”
張鶴齡從小到大就沒做過什么任性的事兒,但是這一回,他還就真把一個任性妄為的富家公子演的惟妙惟肖。
當然了,參考對象就是自己的弟弟張延齡和大外甥朱厚照。
張皇后簡直被弟弟突然而來的叛逆期給嚇呆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忍不住上來拍打張鶴齡。
“你這個混小子,這么大年紀的人了,竟還是讓人這般操心,做出這種事,竟也不和家里人商量,你上有老下有小,竟也是絲毫不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