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解鎖。
還真是她。
書吟發了一長串文字不好意思啊,我最近在山區里,山區里沒什么信號,所以收不到你的消息。謝謝你幫我選車,我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后天到南城。大后天是周日吧,你有沒有時間陪我去4s店看車
“轟”的一聲。
窗外響起驚雷。
商從洲沉悶在胸口的一股氣,遽然散開。
他回我后天也有時間。
你后天幾點到南城,我來火車站接你。
書吟收到商從洲發來的消息時,剛坐上去往省會城市的高鐵。
她有些手足無措不用了吧。
太麻煩他了。
商從洲像是猜到她內心的想法我不覺得麻煩。
書吟抿了抿唇那,好吧。
商從洲幾點到南城
書吟下午三點四十。
商從洲好,我在出站口等你,書吟。
剛回完商從洲的消息,微信消息震個不停。
書吟輕描淡寫一句山區沒信號,實際上,在她和金婷見面的第一天晚上,她的隨身包被偷了。包里的手機,銀行卡,全都沒了。還好出火車站時,她刷完身份證,隨手把身份證塞在上衣口袋里。要不然,什么都補辦不了。
補辦證件需要很長時間,書吟除了資助學生一事,她還申請了暑假的支教。
時間緊,任務重,想到到了山區里,也沒有網絡,她索性將補辦一事放到最后。
新手機插上卡,登上微信,未讀消息一大堆。
書吟回完商從洲的,才回沈以星。
手打字的時候,都心懷愧疚她顯然也和沈以星一樣,重色輕友了。
書吟我后天到南城。
沈以星過了很久才回她后天我要出差,糟糕,我不能來接你了。
書吟咬了咬唇,猶豫著,要不要說實話。
結果,沈以
星又發來消息后天是周六,我問問我哥有沒有空。
書吟火速攔截不用了。
她說有人來接我。
沈以星誰
沈以星男的女的
沈以星要是女的我真的會生氣的
沈以星男的要是不帥我也會生氣的
書吟盯著屏幕好一會兒,敲字的速度很慢商從洲來接我。
她指腹停留在發送按鈕上,過許久,終于下定決心,發送。
偏偏沈以星在這種關頭又遲鈍得很原來是商從洲啊,我前幾天還和他一塊兒吃飯了,吃完飯他還問我要不要送我回家,可惜我自己開車來的。
周到,體貼,這就是所有人眼里的商從洲。
或許他對她不是特殊照顧。
只是該有的禮節。
書吟眼睫低垂,眼里的喜悅,期盼,被一陣陣翻涌的潮水覆蓋。
她是平靜的湖。
回程的路漫長,綠皮火車慢慢悠悠地,書吟買的是軟臥,下鋪。
她在火車站的書店里買了本書。
加繆手記。
瞥見一句話,讓她的目光長久停留于此。
“火車上的小情侶。兩個都不好看。她拉著他,笑吟吟的,撒嬌,撩撥他。而他,兩眼無神,因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一個他并不引以為傲的女人愛著而感到尷尬。”
像是有一只手,緊扼住書吟的喉嚨。
她轉頭,看見車窗里的自己。
室外天黑,車廂內燈亮著,窗玻璃像是面鏡子,也像是白雪公主里不會撒謊的魔鏡。
照出她隱藏在皮囊下的,經年累月形成的自卑。
外語系的老師都會推薦加繆的書,書吟大學時就很討厭加繆。多年過去,她發現自己沒有改變,還是討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