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讓“她”
“該不會是她爸媽打的吧”
商從洲心底驀地一沉。
這份沉重,來源于陳知讓對書吟的了解。
世界上很多事都能彌補,唯獨過去,一腔孤勇在過去面前也無能為力。
電梯到了,他們相繼進入電梯。
陳知讓替他們按了樓層。
商從洲并未作答,等電梯到了,他抱著書吟離開。
然而陳知讓跟了過來。
“你確定你還有多余的手開門”他聲線凜冽,問。
“”
“麻煩了。”
“密碼。”
門口放著一個外賣的保鮮盒,四方形,略有點大。
商從洲報給他一串無意義的數字。
門解鎖。
陳知讓把保鮮盒拿了進來。
商從洲把書吟抱進屋內,輕手輕腳地把她外套脫了,放進被窩里。
蓋好被子后,他悄然離開臥室,來到客廳。
玄關處,陳知讓目光沉冷,靜靜地盯著他。
暗躉躉的房,兩個外形出眾的男人,面對面站著。
氣氛陷入一段詭異的沉默里。
直到陳知讓點了一根煙,青灰色的煙霧繚繞。
陳知讓嗓音淬冰,嘲弄意味頗濃,“堂堂商二少,竟然連
自己的女朋友都保護不好。”
商從洲難得像現在這般無力“如果只是來嘲諷我,你可以出去了。”
“我沒那么多閑心思用在你身上。”
“也麻煩你少花些心思在書吟身上。”
“我和她沒有任何私聯。”他一派清正肅然。
“那你在這里干什么關心別人的女人干什么”
“因為我比你了解她。”陳知讓走了過來,晦昧光影里,他望向商從洲的眼底,是呼之欲出的同情與可憐,還伴有幾分炫耀,“我和她認識十年,從她十六歲到二十六歲。我沒有錯過她任何一個重要時刻,我知道她的高考成績,知道她哪天收到的大學錄取通知書,知道她大學四年拿了多少次獎學金,知道有很多人追過她,我還當過她的擋箭牌。我知道她和她父母為什么關系不好,甚至,我還去過她奶奶家吃飯。”
“如果沒有沈以星,你算什么”商從洲猛地抬眸,眼里飄過萬重雪,鋒利冷峭,“你驕傲自滿什么沒有你妹妹,你陳知讓在書吟那里,查無此人。”
“而我”
商從洲起身,走到陳知讓面前。
室外路燈燈光從他們二人面前穿過,劃出涇渭分明的兩個世界。
他們都躋身暗處,他們都滿身荊棘。
當初那枚對著他心臟射的子彈,現如今,商從洲原封不動地還給陳知讓。
他話語里不帶任何炫耀的情緒,有的,是向死而生的慶幸。
“我是書吟喜歡了十年的人。”
“我不需要你和我說你對她的了解,要想知道她的過去,我有的是辦法去查。”商從洲極少有這樣的不羈與狂妄,嶙峋的傲骨,幾乎戳穿陳知讓唯一的引以為傲,“但我不想查,我不想從別人那里了解我喜歡的人,別人夸她好或不好,那都是別人道聽途說,而不是她的真實感受。”
“我要的是書吟她自己親口告訴我,她以前過得很不好,很糟糕。”
然后。
他會抱住她,告訴她,感謝她從那段時間熬過來,感謝曾經堅強的書吟。
從此以后,所有的苦難,她都不會再一個人面對。她不是孤身一人了,她還有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