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這個婦人問的多,卻無人買她
沈初垂下了眸子,拉著李長安從人群中走了出去,進了一個賣羊湯和胡餅的鋪子。
“快到午時了,先吃飯吧。”沈初抬起頭,勉強笑了笑。
李長安看著沈初,托著腮“老師總是這樣心善,可現在終究和先前不同了。”
沈初嗔怒扔給她一個胡餅“吃你的飯。毛都沒長齊還教育起你老師來了。”
李長安吐吐舌頭,做了個鬼臉,才拿起胡餅泡在羊湯中吃了起來。
吃完了飯,沈初就帶著李長安離開了東市,而后半路上忽然一拍手。
“今日答應了長初兄要去幫他搬家,竟險些忘了。”沈初歉意的看著李長安,“與人有約,到底不好失約,你先回去吧。”
李長安挑了下眉“好哦。”
見到李長安應下,沈初如釋重負一般轉身就走。
等到沈初走遠了,李長安才摸摸下巴,自言自語“我看上去就那么好糊弄嗎”
就沈初這個尷尬的演技也覺得他能騙過她不是她瞧不起自己的老師,沈初這個拙劣的演技在李唐皇室里都活不過三個月。
李長安輕嘖一聲,轉頭就帶著跟著自己的兩個侍衛一頭扎回了東市,直奔口馬行而去。
沈初一和李長安分開就又回到了口馬行,他穿梭在人群中,希望看到那個抱著孩子的婦人已經被想娶妻的人買走。
卻只看到了孤零零待在原地抱著孩子的婦人。
“為何沒人買她”沈初詢問人牙。
按照大唐律法,買賣奴仆時候賣方不能隱瞞情況欺騙買家,甚至若是買家買回去以后覺得被騙了還能三日內到官府立契處毀約。
人牙也沒試圖隱瞞,他低聲告訴沈初“這個婦人原先是薛家七郎的身邊人,只是沒有妻妾的名分,所以入不得掖庭,只能當奴仆來發賣。”
薛家七郎并不是薛銹,但也是薛家的嫡系子弟。這個婦人是薛家七郎的身邊人,那這個孩子就是薛家人了。
現在圣人剛剛清算了薛家,薛家人的后人,誰都不愿意買回家,總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若是無人買她,那最后她會到何處去”沈初遲疑了一下,問道。
人牙聳聳肩“那便降價,母女分開買,小孩買到外地,總會有法子。”
“你想買她們三貫錢。”人牙看沈初面上仍然有猶豫之色,忙開口推銷,“這價格是貴了些,可這個女人長得好看,又會識字算賬,三貫錢可虧不著你。若是你嫌棄這個孩子麻煩,那把她留在這就行,給你便宜到兩貫五百錢。”
沈初卻不是因為價格猶豫的,而是因為身份。
李長安是武惠妃這邊的人,這個孩子卻是薛家的人,沈初不得不想這會不會給李長安帶來麻煩。
“買下吧。”
一道童聲從沈初身后響起。
李長安看著沈初,道“除了我,也沒幾個人敢在現在這時候買下這對母女了。”
其他人躲開這個麻煩事還來不及呢,誰敢在這個時候買下薛家人呢。
“不會給我帶來麻煩的。”李長安安撫的對著沈初笑了笑。
不過她也不是為了讓沈初心安才說這話的。武惠妃還不至于心眼小到計較一個三四歲的孩子,莫說這個孩子還不是薛銹的孩子了,就算是薛銹的嫡女,武惠妃也不會把一個孩子放在眼里,從頭到尾,武惠妃針對的也只有“李瑛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