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朝堂上的事情,并非單有才華便夠了。”崔惠童淡淡道,“某聽聞你還未投行卷禮部郎中韋陟,博學多才,在文壇也略有薄名,你可向他投行卷。”
崔惠童覺得他已經顯露出了他的拉攏之意。
韋陟乃是今年科考主考官,一眼便能定這些舉子的前途,他這一句話是等同于告訴沈初“只要你投靠我,你的前途就有保證了”。
“沈某已經投了行卷,怕是要辜負崔衛尉好意了。”沈初溫聲道。
他說這句話便是婉拒崔惠童的拉攏了。
畢竟行卷沒說只能投給一人,沈初若是要接受崔惠童的拉攏,完全可以再向韋陟投一份行卷。
崔惠童臉上表情冷淡下來,他淡淡道“你雖略有些薄名,卻也要知曉朝廷科舉可不止看名聲。”
其中威脅的意味已經很明顯了。
“沈某知曉。”
聽到沈初依然拒絕他的示好,崔惠童嗤笑一聲,冷冷看了沈初一眼。
“年少輕狂。”
沈初只是又笑了笑,沒有多言,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
只是不知不覺間,他周圍空了一大圈,先前坐在他右手邊的舉子也將方才沈初和崔惠童之間的互動看在了眼里,雖說因著距離離得遠,聽不清對話內容,可單從崔惠童的臉色中也能察覺出來沈初得罪了崔惠童。
見到沈初回來,連忙怕被牽連了一樣端起酒起身走到了一旁。
倒是伸出左手邊坐著的男子還有心思搭話“你得罪了他”
沈初反問“敢問尊姓大名”
“王閱。”王閱舉了舉手中的酒盞。
“王兄不怕我牽連了你”沈初溫聲道。
王閱輕笑兩聲“我家中長輩本就和崔駙馬不對付,我亦不懼崔駙馬,沈兄牽連不到我。”
“只是今歲主考官乃是韋陟,你得罪了崔惠童,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得罪了他,就算是為了自己的顏面,崔惠童也必定會出手讓你難堪,韋陟和崔惠童有姻親關系,你恐怕要難做了。”
沈初淡淡一笑“王兄安知我就沒有靠山呢”
“靠山這個詞用得妙。”王閱輕笑兩聲,將手中酒盞中的酒一飲而盡。
黃沖早已看到了崔惠童不虞的臉色,心下暗喜,只覺得自己被沈初壓了這么久的不快一掃而盡。
黃沖心中喜悅卻沒有表現出來,反而在宴會散后,故意攔住了沈初。
“沈兄如何就得罪了崔衛尉呢”黃沖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我邀沈兄赴宴,本是想讓沈兄結交官員,日后出仕也有個照應,誰知唉,沈兄實在是太莽撞了。”
沈初靜靜地看著攔在他面前耀武揚威的黃沖,仿佛在看一個胡鬧的小兒,任憑黃沖說話再夾槍帶棒,沈初依然是那副老實神在的模樣,仿佛他這個人就不會生氣一樣。
過了一會,黃沖沒聽到沈初的回應自己都覺得沒意思了,這才訕訕住嘴。
“你年輕氣盛,遇到事情不要著急往前沖,容易被人當作馬前卒利用。”
沈初看到黃沖住嘴,而后才抬手拍了拍黃沖的肩膀,也不等到黃沖再說些什么,徑直走向自己的馬,解開韁繩打馬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