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裨將大驚失色。
“開城門。”薛嵩語氣堅定,他的視線緊緊盯在城外唐軍為首的將領身上。
“我是壽安公主之臣,非安祿山之臣。”
開元年末,他祖母樊梨花壽終正寢,薛嵩回到洛陽薛家奔喪,那是薛嵩第一次見到壽安公主。
從那時開始,他就是壽安公主之臣了。
潼關城門緩緩開啟,李長安帶著三千洛陽軍長驅直入,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李長安也無意敘舊,只是帶著士卒打馬橫穿潼關,關中叛軍鴉雀無聲,就這么目送著昨日的敵人離開。
這瞬息之間,他們就從叛軍變成唐軍了?
卯時一刻,天色剛微微亮,晨光熹微。
安祿山起身,近侍李豬兒伺候他梳洗,安祿山的身材極其臃腫,手足紅腫,李豬兒要托著他的肚子,再由另外四個仆人伺候他才能穿上衣服。
“廢物!”安祿山被李豬兒碰到了腿上的潰瘍,大怒之下就甩了他一巴掌,李豬兒被扇在地上,半響才爬起來,低著頭接著伺候安祿山。
洗漱完之后,安祿山氣喘吁吁來到了太極宮正殿,注意到了跟著自己的侍衛眼生:“你是何人?阿大呢?”
侍衛低眉順眼:“校尉今日沐休,屬下來輪班。”
安祿山點點頭,沒有在意。他也不能拘束自己信任的近衛一年數百天日日都跟著他,偶爾輪班換了不熟悉的侍衛來保護他也是常有之事。
今日似乎和往日沒有什么不同。
依然是看四處傳來的軍報,分析局勢發現局勢不好,又丟失了幾座城池,偶爾也會收到戰勝的消息,只是敗多勝少……而后安祿山又狠狠發一通脾氣,打罵身邊人,又把嚴莊高尚兩個狗頭軍師喊過來罵一頓。
當初是嚴莊和高尚兩個狗頭軍師竭力勸他造反安祿山才動手造反,現在戰況不順心,不會在自己身上找原因的安祿山自然把失敗都歸結到了狗頭軍師身上,隔三差五就把二人喊過來罵一頓。
嚴莊又挨了一巴掌,高尚也沒逃過被罵,好不容易離開了大明宮,高尚本來想著湊到嚴莊身邊和他抱團取暖一起背后罵一罵安祿山,可誰知道往日總是憤恨的嚴莊今日卻沒有搭理他的意思,反而嘴角高揚轉身就走了。
高尚背后一冷,覺得嚴莊的笑容無端透露出幾分陰森。
酉時一刻,金烏漸漸西沉。
長安城五十里外,李長安下令全軍休息吃飯,恢復體力。
李長安抬頭望向西北方向,那是長安城的方向,她的背后如血的殘陽緩緩沉入地平線。
“上馬,出發。”李長安的聲音不大,每個聽到她聲音的士卒都毫不猶豫站起了身體,翻身上馬,輕甲與冰冷的陌刀刀鋒在她的身后列成一片銀灰色的長河。
冰冷的風像刀鋒一樣吹刮著李長安的臉頰,李長安一雙眼睛亮的驚人,她目視前方,那是長安城的方向,她的身后叮當作響的鎧甲碰撞聲,那是她的同袍。
李長安很放心她的將士,這些人同打南詔時候那些臨時征召的士卒不同,這些洛陽軍徹徹底底是她的同袍,和她一起在洛陽城長大,與她一同習武射箭的同袍。
弓手里有一個人叫陳珠,李長安記得她,她的母親是自己當年從洪水中親手救出來的人;還有一個伍長叫做孫大虎,他全家都在自己手下的鋪子里做活,三年前自己還摸過他的頭給他“賜福”,還有趙三郎、劉四郎、孫五娘……這些人是她最忠誠的同袍。
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王于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何必擔憂戰會不勝呢?她的身后,是大唐最精銳的戰士,是她最忠誠的同袍。
長安城到了。!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