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骨偏高,眼窩又深,臉廓線條鋒銳,面無表情地凝視時,面容英挺又桀驁,透著一股侵略性。
但當他注視她的時候,眼里卻總是盛著笑意與期待,那種情感太過鮮明強烈,便沖散了所有的壓迫感。
蘇蓁壓下心中思緒,抬頭看看天色,從袖中取出玉簡,“過會兒我要去道場講藝,前輩”
蕭郁幾乎毫不猶豫地道“那我也去聽。”
蘇蓁“”
她原本想說我們就此告別。
蘇蓁“你去聽我給一群練氣境修士講入門劍訣”
蕭郁臉不紅心不跳,“那話怎么說的,雙人行必有我師,或許我聽了之后還能有收獲呢。”
蘇蓁驚了。
別的不提,她如今是很佩服這個人說瞎話的本事。
內門四峰皆有道場講藝,通常由峰內高境界修士輪流出講,大多是記名弟子參與,也有些師父在閉關的親傳弟子會去聽一聽。
長老們講藝最多,隔三差五就有安排,若是閉關了就得由徒弟們替代。
除此之外,便是其他沒有長老職責、但是境界在金丹以上的峰內修士,大家輪著來。
他們就沒那么頻繁,數月可能才輪到一次。
這些皆是司教廳安排。
蘇蓁晃了晃手中玉簡,“原則上說,練氣境以上的都能參加”
也不是針對鍛體境修士,而是他們無法將靈力引出體外,根本學不了劍訣,所以聽了沒用。
若是胡亂嘗試,反倒有走火入魔的風險。
蘇蓁“所以我也攔不住前輩,畢竟你也符合要求對吧。”
圣境仙尊自然也是練氣境之上。
蘇蓁說著說著就想笑,“你隨意吧,只是我講的不好,劍道天賦也是平平,過會子怕是要在劍神面前貽笑大方。”
“那不會。”
蕭郁一本正經地道,“我充其量是比你多活幾年,多一點經驗罷了,而且我保證不打擾你,我就是想去看看。”
蘇蓁也不知道有什么可看的。
但蕭郁確實是說到做到了。
夜色漸深,他們一同去往山腰的道場,甫一落地,周圍的修士們就紛紛向她行禮。
他們顯然也看到了旁邊有個人,但大家都將蕭郁當成一個普通弟子,只瞥一眼就作罷。
蘇蓁找到自己要授藝的道場,里面已經等了二三十號人,都是提前到場的,此時也相繼拜見。
天元宗內門修士,天賦都不差,柳云遙那種情況基本挑不出來。
他們大多數是一兩個月內引氣入體,晉入鍛體境一重,然后,快些的年,慢些的也是六七年晉入練氣境。
故此這些練氣境修士都比較年輕,最小的才十幾歲,看著還滿臉稚氣。
道場上四面圍墻,隱形結界,圈出方圓百丈的空地,地面以堅固黑石鋪就,下面也嵌著法陣。
邊緣豎起石柱,頂端垂下吊燈,晶石光暈明朗,將四周照得亮如白晝。
講師座高居于階上,蘇蓁拾級而上,回身看著下方的年輕人們。
蕭郁站得很遠,周圍空無一人,旁的修士也沒有誰在意他。
他一個人佇立在燈下陰影里,抱著手臂靠在石柱上,姿態悠然,滿臉興味。
“我之前已傳訊于吳師兄,想來他也通知過你們,今日所講湛水三式,水靈根可習,有意洗練水靈根者,也可以聽一聽。”
蘇蓁淡淡道,“這里有兩個鍛體境,若是你們想嘗試修煉劍訣,請在你們師父面前練習。”
下面頓時響起一片議論聲。
“誰啊怎么每回都有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