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的人嘴上不說,心里也清楚這事。
“故此,玉塵仙尊那個性子,怕是不愿意去拿什么血肉斷肢的,這些大宗們里死了的弟子,有幾個是能討回尸身的一塊半塊也沒有的不在少數,多半也就是剩下遺物罷了。”
周子恒的父親聞言再次嘆息,“說來說去,若是沒了血肉,我等也無法再證實子恒死前的是否被施咒控制,憑他玉塵仙尊說我兒中了魔門惑心秘法,我們如何知道是真是假他若想我們相信,那至少除了戒指,還該帶回些別的”
另一個脾氣不好的冷笑道“他是仙尊,我們算老幾姐夫當他在乎我們如何作想我們背后是誰,他也不清楚,就算知道了,也未必會信呢。”
他想反駁幾句,卻發現事實也確實如此,心中不由更加煩悶。
當爹的在乎兒子如何死亡,其他人更在乎甘木靈球的下落,他們這邊說了一陣,決定一同去見那魔修。
周家花了些代價,尋到那噬魂教教徒的下落,終于將之生擒,如今就關押在監牢內。
此人是地仙境界,在周家倒是也能找出幾位境界相仿的,論理說抓他不會太麻煩。
但魔修詭譎手段層出不窮,險些讓他逃脫,還讓他重創了其中數人。
監牢建在山窟內,走過層層臺階,周遭漸漸幽暗,墻上閃爍著密密麻麻的符文,結界層疊嵌套。
內里的人就算掙脫了轄制,也很難獨自闖出監牢。
更何況
在監牢深處,一間巨大的囚室內,一個赤身裸體、傷痕累累的人,正被數條鎖鏈捆在石柱上。
他背后插了一根穿魂釘,全然鑿穿了脊骨,將元神牢牢釘死在體內。
那環繞周身的鏈條、背后的立柱上,皆刻滿了繁復的封印咒文,又貼了數十張金色符箓。
他裸露的胸膛上,一道道血紅的紋路交錯,拼湊出形似骷髏的圖案,周圍則是魔門的秘紋咒印。
魔神契印。
那是魔修的身份象征。
噬魂教門徒,身為血祭之魔神的爪牙,契印以血染就,繪成人骨,象征著他們以生獻祭、以殺悅主的信條。
因為這俘虜身份特殊,縱然是被重重封印壓制,周家的人也不敢含糊,仍然派人在此看守。
一行人抵達監牢后,原先的看守們微微俯身,也暗自松了口氣,就到外面去站著了。
一位族老皺著眉,看向那昏迷不醒的俘虜,“此人不宜久留。”
“四妹這話是何意”
周子恒的父親怒道,“難不成還要放了他”
“就算是殺了,也需換個地方。”
那族老搖頭道,“姐夫對魔門了解不多,怕是不知道,這噬魂教教徒,雖然未必有多少同門情誼,但是此人關押在咱們族地里,終究會引來禍患。”
“我們才抓了他多久再等一時半刻又如何”
周子恒的父親咬牙道,“他究竟如何知道我兒身懷寶物”
如今他們所想就是兩種情況。
一種是周子恒被殺,那甘木靈球發揮作用,將他復生,雖說用一次也就失效了,但兇手見狀可能仍然會將之拿走研究。
第二種就是兇手不知怎么,忽然得知周子恒身懷秘寶,在甘木靈球仍未被消耗時,將周子恒控制,把東西拿走。
然而細想卻也都有令人不解之處。
“若是子恒出言不遜得罪了他”
“子恒不至于沒有這點分寸”
“他與他師姐勢如水火,那姓蘇的也沒招惹他,不過是沒捧著他罷了,他卻不顧此人的天賦和家世,早早將人得罪死”
這邊說了沒幾句,那被俘虜的魔修緩緩轉醒,抬頭盯著他們。
這人靈壓變化,周家諸人都有感應,紛紛閉口不言。
“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