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絕大多數修士而言,但凡差一個大境界,那就是天壤之別,幾乎沒有可能取勝。
縱然是相同境界,那也是勝負難料,而且需得很長時間,才能決出輸贏。
更別提死斗。
哪怕是同境劍修打醫修,前者多半能贏,但想要殺了后者也不容易。
蘇蓁自詡已經不屬于絕大多數的范疇。
有了上輩子的經歷,她打同境界修士能輕松取勝,哪怕是高一個境界,想贏也不難,最多就是付出點代價。
甚至高兩個境界,她也并非沒法子對付。
只是有些手段不能輕易用出來罷了。
“你不是”
黃輅垂死的呻吟在風中飄散。
他的身體四分五裂,每一塊都變得干枯破碎,軀骸中的水與血被吸噬,化為養料滋潤著那一株妖艷的紅樹。
血紅的花樹越發藩盛,黃輅的身軀也越發枯萎,僅剩下一張勉強還能看出輪廓的臉孔,掛在樹的正中間。
那頭顱的嘴巴、眼眶與鼻孔中,皆伸出無數交錯分叉的枝條。
樹枝上新葉層層,紫紅交輝,并有一顆通紅的圓果,正在梢頭慢慢成型。
“你是”
他的聲音也變得散碎,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詞句。
蘇蓁站在半空中,平靜地看著這一幕,心里并無太多波動。
她殺過的魔修太多了,不差這一個兩個,至于謝長風會如何憤怒,柳云遙會如何傷心,那只算作添頭。
蘇蓁伸手接住那顆墜落的果實。
果皮并未沾到血跡,摸起來冰冷光滑,內里蘊藏著污濁雄厚的靈力。
果子在掌心里漸漸消融,被完全吸收到手中,很快就徹底消失不見。
蘇蓁腦子里多了一些凌亂破碎的記憶。
包括黃輅之前去了人界,在東域中域的邊境,想要救援同伴,卻被裴循重創,狼狽逃跑。
偏偏這消息對自己而言沒什么用,畢竟這都可以回去直接問表姐。
不過,黃輅之所以出現在那里,是因為謝長風將人拉過去的。
黃輅和另外三個同僚,原本是有事要去中域,只因其中有下七境修士,所以不方便走界門。
論理說,謝長風直接將他們送入中域內部,才是最妥帖的,然而謝長風辦不到這一點。
他作為施術者,將人從魔界拉到人界,那落點無法離他自己太遠。
這樣倒是可以反推他的真正實力。
然而這對她來說,暫時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蘇蓁看向空中那株血紅的樹,確定黃輅已經死得不能再死,元神的力量也被吸得一干二凈。
方才這一場戰斗,對她而言消耗不少,這果子里的靈力足夠補充,然而里面的記憶就有些亂了。
除了剛才那件事,她幾乎沒提取出多少有用的東西,尤其是沒有沈度的信息。
這樣看來還不如留個元神殘片,再仔細搜羅記憶。
方才那一陣子打得太順手,恍然間都忘了自己如今的實力,哪怕使同樣的法術,效果也和金仙境差得多。
“怎么了”
蕭郁出現在她旁邊。
蘇蓁搖頭,“沒事,只是我沒能找到太多我想要的東西。”
沈度,也就是上輩子害死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