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看不起我一邊又要利用我一群豬狗不如的丑陋東西。”
白榆說“一個一個扒掉那一身王子王孫的皮囊,那里全部都是骯臟的敗絮自命不凡,自視甚高,讓人惡心”
謝玉弓眼睛微微瞇起,眉頭也皺了起來。一直無所觸動的神情終于有了些許細微的變化。
他竟是沒想到這個女人看他們那些皇子王孫如豬如狗,這一點倒是他不謀而合。
白榆覺得氣氛烘托到差不多了,這才開口放下第一個煙霧彈。
“我原本猜想,你的屋子里一定有一群像其他皇子身邊那樣來無影去無蹤的死士。他們在你生命真正受到威脅的時候,會沖出來保護你”
謝玉弓聞言眼皮狠狠地一抖。蒙在被子里的眸光銳利如刀,殺心頓起。
白榆卻又說“可是我都要喂你喝毒藥了,你為什么還不反抗呢為什么沒有人沖出來救你”
“你難道是真的瘋了嗎”白榆又重復了這句話,這一次她的聲音里面充滿了猶如實質的哀切。
白榆從地上爬起來,將那僅剩一個碗底的藥放在床邊,再一次去拉動謝玉弓的被子。
謝玉弓蜷縮著抱著自己的雙腿,這一次并沒有發出什么嚎叫聲,也沒有露出癡傻姿態。
他已經在思考讓屋子里面埋伏的死士下來,將這女人就地格殺。
謝玉弓的被子被拉下來之后,對上了一雙充滿悲傷哭紅的眼睛。
白榆半跪在床榻之上,看著謝玉弓胸腔急促地起伏,淚如雨下地說“太多人想要殺你,而我只是一個庶女”
“我保護不了你。”白榆說,“我可以跟七皇子虛與委蛇,我可以用一些假的名單去搪塞其他的皇子們。”
“可是太子要殺你,他忌憚你舅舅手中的重兵,他知道你母妃是蒙受冤屈死去,更畏懼皇帝對你心生愧疚,以儲君之位彌補。只有你死了他才能夠安心牢牢坐穩他的太子之位”
“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太子那時要我將你引出府,要制造出驚馬車禍,讓你橫尸街頭,死于意外”
白榆的聲音哽咽,痛苦伴隨著青筋爬滿她的面頰,一張桃花粉面此刻扭曲痛苦得如同被碾成泥濘的落紅。
她抖著嘴唇,朝著謝玉弓伸出手。
“我只是個庶女,無權無勢,無靠無依連和你的婚姻都是我用卑鄙手段搶來的我如何去對抗當朝太子”
“我找過機會想要接近他,想要在他殺掉你之前先殺了他可我姿容有限,年紀又大了,縱然使盡渾身解數去諂媚,他高高在上目下無塵,根本不給我近身的機會。”
“我只有只有把你的臉毀掉,讓你失去競爭大位的機會,我才能暫且保住你的命”
白榆的手掌摸上了謝玉弓的臉,是他布滿嶙峋疤痕的那一半。
謝玉弓被摸到的臉,像是被燒紅的烙鐵燙到一般。
謝玉弓本能地狠狠抽開白榆的手,根本不相信白榆說的任何一句話。
看著白榆的眼神像是看著一個死物,他覺得這個女人才是真的已經失心瘋了,開口便要叫人。
結果白榆被推開之后,先是跌倒在床上,而后撐著手臂起身,直接拿過了小桌子上面的那碗湯藥。
送到嘴邊一仰頭便喝了。
謝玉弓要喊人的口已經張開,就因為白榆突然喝藥的舉動活生生僵愣在那里。
白榆喝完湯藥把碗朝著地上狠狠一摔。
“嘭”的一聲,瓷碗碎裂的聲音,是白榆扔出的第二個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