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掌門怎能放過如此一個好苗子,也不想多年心血付諸東流。
所以,在得知永安城因旱災缺糧時,藍掌門將金開野派到黃櫨淵執行任務,又同專攻陳法的宗主聯合做法,運來本不該降到此處的大雪,人為制造雪災,堵住了運糧車的路。
這也是藍掌門同孟國的一場交易,包括先前泗野一戰,亦有玄鸮門人秘密出動,獲利頗豐。
否則,如何能有源源不斷的靈氣,來撐起如此龐大的門派運作。
不需要親自動手,有損功德。
只要讓賊偷光金家積蓄,再往金母藥中加了致病情加重的藥,逼得這一家人除卻賣女兒外再無出路。
唯一的遺憾,則是那小女兒,被賣到餐館后便沒了蹤影。
吃人肉的地方煞氣太重,對修仙之人影響頗深,不宜近前詳細探查,店主只說把那小女孩吃了,賣了十次,連骨頭都熬成湯。
他們買走那些食客吃剩下的骸骨,做法燒成灰燼,拋擲大海,又替她超度。
如此,手不沾血,神不知鬼不覺地讓這個孩子自此銷聲匿跡。
金開野歸來后,找了許久,都未找到妹妹。
他的父母也因此有了心病,于年初相繼離世。
自此后,金開野果真再不提離開的事,一心一意地留在玄鸮門中做事。
花又青在滿屋氤氳的藥香中睡了一夜,天將亮時,葉靖鷹念了兩個訣,去了他們身上燒傷的痕跡,又拿來新的衣服,教她們換上,囑托,等今日傍晚面見掌門和宗主的審判時,要統一口徑。
是葉靖鷹要他們過來試藥,閉關了三日。
花又青說“可是藍琴見過我去黑水塘。”
“無礙,”葉靖鷹不以為然,“她向來有夢魘夜游的毛病,醒來后什么都記不得。”
花又青“嗯”
她見過五師姐夢魘,可不會這樣。
看葉靖鷹胸有成竹,她也不多說,只捧了干凈衣服,興致勃勃地去內室更換。
誰知剛進去,迎面撞上一銀白色頭發的纖細少年在木桶中洗澡,滿室木蘭花的味道,花又青猝不及防見到,嚇一跳。
那銀白色頭發的少年比她叫得還尖利,聲音穿透力極強,猶如傳說善歌的蛟人,匆忙將身體浸在水下,大喊“師父,有人非禮我”
花又青憤怒“我站起來還沒你腰高呢怎么非禮你”
水花四濺,雞飛狗跳。
待葉靖鷹和傅驚塵趕來后,才終于穩定了局勢。
那銀發貌美少年是葉靖鷹撿來的孤兒,尚未通過內山考核,只能隔三差五地過來給葉靖鷹做一些雜活,偶爾得蒙葉靖鷹指導幾句。
前幾日,他同人參加下山絞殺妖物的任務,今日清晨才趕回。
誤會解除,在雙方家長見證下,二人握手言和。
王不留皮笑肉不笑“我姓王,威風老虎的那個王,王不留行的王不留。”
花又青亦笑“我姓傅,皇帝老師的那個傅,傅青青的青青。”
王不留嘲諷“名字真土,不如叫傅青草好了。”
花又青客氣“你也不差,王不行更適合你。”
王不留大怒,咬牙切齒“你說什么”
葉靖鷹打圓場,笑瞇瞇地分開這斗嘴的兩人,要花又青去洗澡,又指揮王不留去收拾藥材。
花又青趁機拉住傅驚塵腰帶,委屈巴巴擠出兩滴淚“哥哥,他笑話你給我取的名字土。”
“也是,既然你不喜歡青青這兩個字”傅驚塵沉吟,“你認為,傅春花如何”
花又青靜了半晌“我忽然覺得青青兩字韻味十足,別有一番天地就這樣吧,謝謝哥哥,我去換衣服了,再見。”
外室,葉靖鷹正請金開野同藍琴進來。
藍琴又發夢魘,照例來取藥。
金開野同葉靖鷹有要事相商,藍琴獨自一人坐在外面的榻上,安靜等待。
為保存藥材,這里房間內永遠黑壓壓的,陰暗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