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個王不留,肯定不行,整理藥房、理清藥單是大事。
但想過來的外門弟子不止一人。
許多身體不夠強壯、又不肯選體修苦練的弟子,大多會優先選擇醫修,這畢竟是危急時刻能保命的術法。
他不喜直接答應,不會在小輩面前表現得過于慈和。
倒也八九不離十了。
花又青給葉靖鷹行禮,姿勢規矩標準,恭恭敬敬地說謝謝宗主爺爺。
葉靖鷹沒糾正她的稱呼,隨意揮揮衣袖,要他們離開,先各自回住處,等傍晚,負責審訊的人自然會找他們。
傅驚塵付了一兩銀子,從葉靖鷹處拿走了幾個小瓷瓶,白色的,透明狀,聞起來有細細的味道,花又青辨認,是何首烏、桑葚和墨旱蓮。
他又問葉靖鷹,倘若其中加入薔薇花粉,是否影響效力
得知并不影響后,又取了些薔薇粉,盡數加入,再嗅,則是濃濃薔薇香了。
花又青狐疑“你要做什么”
傅驚塵說“賺錢養妹妹。”
花又青“啊”
她很快知道了傅驚塵要做什么。
一兩銀子,十小瓶,傅驚塵送到湘夫人府上,說這是家傳秘方,薔薇護發粉,只需在洗頭發時加入,可保頭發光澤亮麗。
湘夫人慷慨,隨手給出一百兩銀子,又摸了摸花又青濃黑頭發扎起來的幾根小辮子,笑著說,等審訊時,必然會替他們多說些好話。
傅驚塵拱手“多謝湘宗主。”
那一百兩銀子,傅驚塵只留了二十兩,剩下的全丟給花又青。
花又青不接。
傅驚塵頓“怎么”
花又青小聲“騙人的錢,收了虧心。”
“哦”傅驚塵問,“葉宗主說那藥能保頭發光澤亮麗,我可曾騙了湘宗主”
花又青搖頭“可葉宗主賣一模一樣的,十瓶一兩銀子。”
傅驚塵說“我加了薔薇花粉,算不得一模一樣。”
花又青說“可也不是家傳秘方呀”
“怎么不算”傅驚塵說,“我們是這個秘方的第一代,可有問題”
花又青“”
糟糕,她竟然覺得傅驚塵說得很有道理。
花又青捂住腦袋,感覺對方的邪惡將自己也污染了。
“你年紀還小,別學這種假清高,”傅驚塵彎腰,將錢重新塞入她小口袋,平靜,“弱肉強食,適者生存你應該都看到了,別犯傻。”
花又青低低一聲喔。
那錢沉甸甸的,在她口袋里,要燙出一個大洞。
關于他們的審訊在日落時執行。
藍掌門坐鎮,留在玄鸮門中的六大宗主齊聚審訊堂。
左手起,依次坐著劍修郁薄紫、丹修朱爾坤和體修金開野,右側,則是醫修葉靖鷹、音法霍成煙,及輕搖綢扇的湘夫人。
那綢扇上還是雙面異色繡,一面鴛鴦戲水,另一面楊柳依依。
此刻,這楊柳依依的一面朝外,她款款起身,向藍掌門稟報,說守在那邊一個晝夜,從未見到傅驚塵與花又青二人。
朱爾坤脾氣火爆,率先發問“你這意思,是說我煉制的尋蹤丹有誤”
“怎會呢”湘夫人以扇遮唇,微微一笑,“或許是服食丹藥的弟子術法不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