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爾坤冷哼一聲“絕無可能。”
葉靖鷹一言不發,他端坐在座位上,閉目養神。
試藥么,生發在天,他向來如此,從不會對這些弟子有所憐憫。
這倒符合他一貫的態度。
金開野亦開口“那日我仔細探查過,黑水塘側的確沒有傅驚塵的氣息,這一點,不單單是我,郁宗主亦能作證。”
郁薄紫輕咳,微微點頭。
霍成煙冷聲“誰都知道你金開野常去外門看這個小丫頭,這話有幾分真假,尚未可知。”
金開野急急“霍宗主莫要信口開河。”
“信口開河”霍成煙環顧四周,她鬢發梳得一絲不茍,是第一位婚后才入玄鸮門的弟子,周身未佩戴絲毫首飾,一雙眼嚴苛明亮,沉聲,“恕我直言,藍掌門,您對藍琴的額外關照,已經違背規矩。念在藍琴腿部有疾,不良于行,才格外網開一面現在,”
她指一指花又青“難道要這里再出第二個藍琴嗎”
不等人回答,霍成煙忽提高聲音,她聲音中好似有某種靈力,直接發問“傅青青,我問你,你失蹤的那天,究竟有沒有去黑水塘”
花又青張口“我那天”
她驚恐地發覺,自己如今張口竟不受控制,不由自主的,那些話語到了咽喉中,舌頭就像被霍成煙操縱了
不愧是音修的宗主,不止使用簫笛箏琴,只要她想,任何聲音都能成為武器。
包括在逼供上,音色中施加的力量,便能迫人不由自主講出真話。
若此刻置身事外,花又青定能大肆夸贊這種能力,可現在不同,一旦真的被逼問出真話,可真的要死在這里了
花又青的手藏在袖子里,靈活利落地翻轉,勉強同霍成煙的音壓斗爭。
舌頭漸漸僵滯,話也轉了幾個圈,含糊不清“呃四”
傅驚塵打斷她的聲音,不疾不徐“霍宗主,請暫且饒了小妹,她年齡尚小,并不了解此事利害。”
霍成煙曾也有一個女兒,看花又青身體發抖,眼睛顫顫欲落下淚來,頓了頓,不再逼她,轉而冷眼看傅驚塵“你好像有話要說。”
他們看花又青,都只覺她是個普通孩子,瞧不出什么身懷術法的跡象。
是以,更多的注意力都在傅驚塵身上。
花又青么,小孩子一個,為不損陰德,還是要丟去喂妖獸;而傅驚塵這般的成年男子,虐殺了他,才更能顯出門規不可犯。
傅驚塵說“那日小妹的確去過黑水塘。”
花又青震驚看他。
你也學會了死道友不死貧道嘛
還是要大義滅妹
迎著眾人各異的視線,傅驚塵緩緩開口“只是事關緊要,考慮到藍掌門,我同妹妹不得已選擇隱瞞,還望見怪。”
朱爾坤不耐煩,拍桌而起,高聲叫囂“別裝神弄鬼,少在那里故弄玄虛,我看你就是放不出什么好屁”
傅驚塵雙手捂住花又青耳朵,打斷他“朱宗主,我的妹妹還在這里,她年齡尚小,請不要讓她聽到這些污穢之語。”
朱爾坤愣了愣,下意識看花又青那懵懂的臉,小女孩無知,也正好奇看他,一雙眼烏溜溜,沒什么雜質。
不知怎么,他消了些氣焰,仍強撐著“這就算污穢之語了”
這要是算污穢之語,那天天被他罵的兒子,豈不是日日吃,屎長大的
傅驚塵轉而望向高臺之上的藍掌門,不卑不亢“還望掌門請幾位宗主暫避,我想單獨同您談一談。”
藍盡忠高高在上,手中握著三顆核桃,油光水滑地盤,不發一言。
花又青想提醒他,別盤了,你最好聽傅驚塵的。
你眼前這位,以后會盤人骨頭的。
霍成煙開了口,仍嚴苛“玄鸮門綿延數千年的傳承,靠的就是規矩有什么壞了規矩的話,不能直接講明還要私下談”
傅驚塵微笑,問她“霍宗主這樣講,意思是將會為所有后果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