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又青“啊”
是了,傅驚塵說的那些話,的確像她能說出口的。
她不得不承認,傅驚塵在洞察人心上很有一套“那倒也是喔。”
傅驚塵忽然停下,彎腰,握了握她的手,又松開“這么涼可是肚子餓了”
不等花又青回答,金開野急匆匆跑來,眉頭緊皺,直接問傅驚塵“你剛才都說了些什么信當真是葉宗主寄來的”
“假的,”傅驚塵用劍鞘砸核桃,將完整的核桃仁遞給花又青,“那封信是青青的讀書反饋,先生寄的,需要我簽字。”
金開野“”
他幾乎要爆炸了“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允諾那么多”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傅驚塵說,“倘若不如此,有幾個人肯聽你的”
金開野說“那也不能不能”
他笨嘴拙舌,說不出什么話,只頹然地坐著,低頭。
花又青有些同情金開野了。
他看起來真的很適合清水派,就像有時候展林會郁結地說他或許應該適合海棠宗。
金開野已勞碌已久,長久不眠,稍后他們皆要出去尋找活埋之地,現今稍作調整,待飲完茶、吃完東西后便出發。
眾人皆知此事兇險。
那是攢了八十年的怨氣,究竟會發生什么,誰也不知。
沉靜中,傅驚塵忽說“金宗主,我知你為什么不想人為催動雪崩封山你亦曾為此肝腸寸斷,不是嗎”
金開野猛然抬頭,他雙眼赤紅,矢口否認“那次是天意。”
傅驚塵微笑“天意我從不信什么天意,只相信事在人為。”
長袖微擺,他從容飲茶。縱使已經半妖尸化,這一套動作,猶行云流水,優雅如世代傳承下的貴族世家公子。
花又青吃了兩枚核桃,她很餓,這點不夠填肚子,傅驚塵又將桌上杏仁餅遞給她。
他展開看先生給花又青寫的評語,嘆氣“太丟哥哥的臉了,丟臉到我都不想簽名。”
花又青哐哐猛吃杏仁餅,弱弱為兄長畫餅“下次會進步的。”
“還有后退的余地么”傅驚塵又是一聲嘆,“罷了,罷了。”
“你若不想簽,我來,”悶頭的金開野忽然出聲,他快速從傅驚塵手中奪走那封信,在先生要求親眷簽名的位置,珍重無比地寫下“兄長金開野已閱”七字。
傅驚塵沒攔,他氣定神閑,悠然喝茶。
簽完后,金開野反復描摹那信紙多次,才仔細看先生的評語,字字入心,小心翼翼。
「愚昧無知,拙口鈍腮」
金開野“嗯”
他抬眼,看往嘴巴里塞餅的花又青,一口一個,毫不停歇。
繼續往下看。
「不做作業,甚至于曠課不讀,放浪形骸,且老牛破車,實乃朽木不可雕也」
金開野額頭冒冷汗。
「課堂之上,多與同窗發生摩擦,除口角之外,動輒施以暴力,每每將人毆至痛哭流涕,更兼有」
金開野一目十行,眼前一黑。
在此等評語下簽字,的確略有些丟老臉。
沉吟過后,他施了小術法,悄悄抹去“兄長金開野已閱”中的四字,再次鄭重簽名。
「愚兄傅驚塵已閱」,